,等好星期天了,等好我回來了 您轉過頭來,等好
認識我不,等好我是等好哪個?
我認不到你
那我叫什么名字
你是王三妹
嘿,對了唷,等好那您怎么說認不到我呢 我對著您笑著。等好大約是等好看我笑了,您也跟著發出兩聲模糊的等好 嘿嘿 聲,臉上溢著笑意;剎那間,等好如同吹過了老樹,等好枝頭的等好花點點就綻開了。就這樣也好,等好回到家,等好有您在等著我,等好哪怕只能這樣子也好!
媽媽一直抱怨著老天的不公平,她總是說:妹兒,像你爸這樣的人,不應該生這樣的病哪!他一輩子專門做好事,
做了一輩子的好事哪!總是把別人的事放在第一位,又不多言語,三天不說九句話的人,老天真是不長眼,讓好人受這樣子的罪。
瞬間就潮濕了,喉頭涌上熱流,哽咽著,我說不出話來;半響安慰著媽媽 這是太累了,老天讓他歇歇,也讓他享受一下受人侍奉的。
總是忙忙碌碌的,走路都是小跑小跑的。每季莊稼,家總是做在前頭:天天五點過起床,上過毛房,點著煙扛上農具就出門了;冷天沒事,也睡不著起來在壩子里坐著,一明一暗的煙頭陪著一直等天亮。其實起床時媽會說 老頭,還睡會嘛 也不開燈,悉悉嗦嗦地穿好衣服,吹著早上的第一眼風,不說好不說壞,想必只是心里,只是習慣。
總是怕自己成為負擔,怕給人添麻煩。去年五一節,媽給我打來,說爸的半邊身子麻,腿也無力,站不起來。她用酒按摩后,幾分鐘又正常了;爸搶過一個勁地說 沒事沒事,一會就好了個,不相信你媽哈,小題大作的 這一次我們就知道問題大了,回去看爸挺正常的,接來住了十天醫院,醫生說復發性腦梗塞,按時吃藥,發病了就即時住院就好。留不住跟我們一起住,他不說,只是依然早早起床,折疊好被子,在窗口悶悶地抽著煙,搶著洗飯碗,默然坐沙發上,不開電視,不調頻道。是啊,這里的電視沒有四川一臺二臺頻道,這里的窗口望出去是鋼筋水泥的林子,這里也沒了鋤頭,沒了毛房,沒有雞鳴狗叫的聲音,對了,還有家里的那只老貓,十多年了,一吃飯就跳到桌下,等著放塊肉,它也不會叨著跑開,蹲下圓圓地身子,優雅地慢慢吃著
節,回去跟爸釣了魚,早上起來就去放竿,釣不著了就跑開了,說三收了唄,我笑嘻嘻的就是不理。四點過,看見把剩下的蚯蚓倒回土里,拿著魚竿回來了,我還扯著衣服: 爸,魚呢,還我的魚啊,我還要釣呢。 您拿著竿作勢要打我,舉起來了,舉起來了,哈哈,就是落不下來。那天,燦爛著,落日的余輝把的白發照得特別明亮,那皺紋密布的笑臉,非常生動活潑,感覺停下就好,別讓他再老些了,我一直相信佛主的存在,最慈悲的佛主,眷顧這一多好。心中卻一直回蕩著醫生的話,這病,復發性很高!注意注意哪。
商量著,過時,無論怎么樣讓爸再住院,不管是否復發。
十二月十九日上午,我在路上,哥說 爸倒在壩里板凳上,人事不省 ,我一直不知道那天是怎么開車回的,收費站沒有刷卡,直直的就過去了,哥一直說 慢點慢點 我想說話一直想說話,但張不開嘴,一直想哭 我是家里老小,可最疼我了,在村里,我是唯一穿上了紅紅的滑雪衫,背上雙肩的皮書包,有織的圍巾,有綢的頭繩;在村里,我第一個穿上了白色的球鞋,第一個上臺領優秀少先隊員的獎狀;媽媽說:三個孩子中,爸最慣你了,多大個了還讓他舉頭上騎馬馬,他去挑煤炭,你也跟著趕路,扯壞了你爸的衣服,還哭鬧著罵他,他都沒打過你。在下,無數次問,你打過我嗎,他說有啊,那次放我在路邊,叫我等著他做事后抱我,我卻跑不見了,找到我黑慘了,用手拍了我好幾下腿,直到我說不跑了。這事的,仿佛講著昨天的,中的,挑著擔,我還是扎著朝天辮的小兒,就在那光陰里,如此年青帥氣
腦梗塞和嚴重的腦萎縮,的越發少了,不能行走,不會表達,如同風中殘燭,搖曳得那么無力,的風刀霜劍,把磨礪得溝壑縱橫,瘦骨伶仃;有時候,早上五點,會無意識的說 老太婆,起床 ,媽說 你起吧 他掙扎著想動,卻又勞而無功;有時候,在床頭問,你挖好的地種苞谷不,他回答說要,誰去挑糞呢,他吐詞不清地說我種,我親自種;愛了一輩子的煙,放嘴邊也不會抽了,愛了一輩子的烈酒,說不好喝了。
媽媽跟著我一起了。
,星期天了,我回來了 您轉過頭來,
就這樣也好,回到家,有您在等著我,哪怕只能這樣子也好!
我們要一直這樣笑著下去,不埋怨,,只要求您在等著我就好!
36
2024-01-20 來自湖南 推薦
: 來自河北
: 來自安徽
: 來自甘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