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無月,月亮有好事者以焰火代之。秋節于是月亮,驚雷當空,秋節余音裊裊,月亮跌跌撞撞地滾向夜空的秋節遠處;銀花火樹,轟然綻放,月亮卻轉瞬即逝,秋節每一次綻放,月亮都有血一樣通紅的秋節顏色。 身不由己,月亮又醉了一場。秋節
醉前很高興,月亮心里一直跳蕩著節假日的秋節輕松與激動。醉后又很癲狂,月亮癲狂得忘乎所以,竟不知道想哭還是想笑。醉態與狂態中,隨著一大幫同事走出紛紛擾擾熱浪翻騰的 森林雨 ,接著,又一腳踏進了的夜晚豪華的燈火里。車流迎面而來,眼前一片耀眼的白光,車流從身邊過去,又是一片醒目的紅光。沿著兩個方向流動的車燈仿佛完全不同的兩張臉。朦朧的醉意中,我猛然覺得,交錯的車流宛如人世,來的時候,是一片潔凈的白,去的時候,卻是一片血一樣的紅,紅色很熱烈,很悲壯,分明也在。
一夜沉睡,連夢都不做一個。凌晨醒來,頭痛欲裂,想睡懶覺都不行,只好強撐著起床去散步,獲取一點的靈氣讓自己的腦袋清醒起來。
濱河路上,公園里,散步的人晨練的人到處都是。甩腿的,拍掌的,彎腰劈叉的,捶胸頓足的,吊嗓子的,閑談的,有人唱秦腔,有人唱京戲,有人長跑,有人原地轉圈,口里還念念有詞,千奇百怪五花八門。此情此景,我突然忍俊不禁,眼前的光景怎么跟瘋人院里差不多!笑過之后,又覺得自己實在太殘酷,也太刻薄,覺得自己昨夜的癲狂還沒有完全退去。又一想,的亢奮和的癲狂,只是程度上的差別,外在表現有時其實也是一樣的,在瘋子的眼里每一個正常人都跟他們一樣,在正常人的眼里,瘋子就是瘋子,行為反常,雖然不能都說成是瘋子,但也不能說全都正常。在公園里,在濱河路上,這些人的行為,即便也有反常的,但必須認為都是正常的,因為,這些地方就是允許人的行為有反常表現的地方。不過,我開始為自己剛才反常的想法做檢討,大清早,自己的心態何以如此灰暗呢?并且在灰暗想法的背后,自己還在開心地笑著。
我沒有,今天是節。溫飽無虞,休閑娛樂也是多姿多彩,不過,我的心所向往和所等待的,還是晚上的。可是,滿天云霧像打濕了的棉絮一樣一個勁地往下墜落,今夜的賞月大抵是沒有指望了。
及至日中,云開霧散,天光大放,一片片藍天一現,我的頭疼仿佛也減輕了許多,只是眼前依然發虛,怕見強光,怕吵鬧。正午的又是那樣耀眼的白,仿佛昨夜迎面而來的連續不斷的車燈,仿佛一個個而赤條條的拉幫結伙成群結隊地趕到人世間來,沒有色彩,都是一眼的潔凈的白。然而,因為過于潔凈過于潔白也就容易被臟污,終于,一個個全被臟污,去的時候,不再潔凈,不再白,也不是花花綠綠的,而是清一色的血一樣的紅,難怪人們要說 萬丈 ,的確很紅,紅得熱烈,紅得悲壯,分明都在。
的臉說變就變,剛剛西斜,厚重的云霧就卷土重來。在,仿佛也失去了豪氣和霸氣,仿佛老了,而對于早已羽翼豐滿的不得不審時度勢而禮讓三分了,不得不把廣袤的讓給的云的雨。
終于,無月。
萬盞華燈被人點亮。
潮濕的濃霧的下面是五光十色的,無數的人在的時尚氣息中歡度,卻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在想著,或者還惦記著。的燈火無比輝煌,燈火照亮了,也照亮了那么多人,他們都以為自己在世為人,他們都很自豪都很風光。飲食男女,善男信女,賊男盜女,狗男狗女,早已在夢幻般的燈光里沉迷,正被繁華的現代涂染成血一樣的紅色。 今夜鄜州月,閨中只獨看 , 長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 , 月是明,露從今夜白 ,如今,還有多少人在為此而引頸還用心呢?誰的在凝視而又在翹首呢?有誰走進了陰柔的而怡然自得,或者即便天上無月,而心里另有一輪呢?有誰懷揣一樣圣潔的心事、坦誠地展現自己素樸的本色?把一腔萬種心緒對著暢然傾訴?有幾人能夠潔身自好除卻身上名利的詬病,神游太虛,身無長物,借古諷今,嘆生憂死,慷慨激昂地對著宇宙詢問和的最終去處?
無月,有好事者以焰火代之。于是,驚雷當空,余音裊裊,跌跌撞撞地滾向夜空的遠處;銀花火樹,轟然綻放,卻轉瞬即逝,每一次綻放,都有血一樣通紅的顏色。
浮躁的焰火銷聲匿跡之后,更加深沉,陣陣涼風更加潮濕,潮濕得仿佛可以擰出水來。雨,好像就在半空中吊著。這樣的,這樣的不見,真讓人無話可說。想起自己昨晚也渾渾噩噩了一回,自己也被染上了一些血一樣的紅色,覺得凡夫俗子不想墮落是多么難以辦到的事。火鍋的湯料是紅的,牛羊肉是紅的,酒是紅的,燈是紅的,最后,臉也是紅的,終于迷狂,仿佛受了一回重傷。今天,我花費了一整天的來療傷。現在,夜風一吹,靈與肉終于起死回生,心里又塞滿了寂寥與,很想清空,并讓它亮起來,可是,正如這的夜,沒有。
這樣也好,沒有的正好可以麻醉我的,不然,遠游不歸的人將令我斷腸, 年怕月怕半 ,屬于我的時候已經不早了,我還在渾渾噩噩自作踐自己,我會為自己的劣跡悔恨、感傷。今夜沒有,我正好可以不斷腸,也可以不感傷。這樣沒有的之夜,正好讓和我相關的逝者和生者的都地度過這個潮濕的節,度過這個沒有的節的晚上。
2011-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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