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一個遠行很久的老屋人,當走出去闖出來的老屋勁頭漸去,千帆過盡,老屋
忽然靜了,老屋開始向來時的老屋路口頻頻張望。那頭,老屋夢的老屋深處是。夢里,老屋一定還有坐在里。老屋很少回老家,老屋并非不想家。老屋
最怕看到孤零零的老屋的,還有滿地長瘋了的老屋雜草。物是老屋人非事事休,不忍看,老屋不愿看,所以也不去看。可密封了久了的,卻發酵成香,愈加揮之不去。
老了,陷落在一圈林立的高樓里。歪斜的瓦扉,斑駁的門窗,搖曳的荒草,無不訴說著世事的變遷的飛逝。那年那月,這屋這我,點點滴滴,片片段段,萬馬奔來,擁堵嗓間不成聲。
仍在,是我們在飛逝。不經意間旭日成落日,青絲變白發,新巢成舊壘。那一日,我背起行囊走出村口,走出的視線,踏上自己的軌跡。那一日,如一粒炸裂的豆莢,跳進游子的行列,再也走不回去。
我熟悉的每一個角落。我知道哪個窗下藏著蟋蟀,哪根梁上來了。哪個箱子塞滿畫冊,哪個籃子偷偷裝著果子。東墻畫廊,西墻獎狀。我還知道那棵棗樹偶有尖刺,院子里哪一朵比誰都香。
恍惚間,一群孩子跑來了,梨花院落溶溶月,你推我擠,撲簌簌梨花撞得粉碎。捉一朵,放在嘴里甜甜地吸允,笑比梨花。小花狗也跟著跑來了,親昵地舔著我的褲腿,脖子里還掛著那個銀色的鈴鐺。老椿樹下,一地細細碎碎的樹影里,姥姥不緊不慢的剝著花生。放學回來,凍得通紅的小手被放在懷里暖了又暖。
等一等,等一等啊,一轉眼,他們都到哪里去了 笑聲還在耳邊,秋千還在忽上忽下。媽媽,媽媽,我的草帽兒再也找不到了。
那種很近的遠,是天上的虹。看在眼里住在心底,唯獨無法觸及。那南飛的雁,可是你帶走了的,還有一去不返。
人說,我們走不出自己的。不同的土壤,會長出姿態不同的種子。,打開一扇燦爛的晴窗,讓我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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