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家其實是往事鉤沉醫院住院部樓后一大片洼地里的兩間平房,姥姥說太平間就在的往事鉤沉小路旁邊,剛剛住過去的往事鉤沉
時候,大家心里都犯了忌諱,往事鉤沉都覺得心里很不舒服,往事鉤沉晚上還會做噩夢。往事鉤沉那院房子我還真的往事鉤沉去過呢。我清楚的往事鉤沉記得,太平間已經被搬至別的往事鉤沉地方了,家門口有個洗衣房,往事鉤沉每天里邊的往事鉤沉洗衣設備攪洗著醫院的各種被單,發出很大的往事鉤沉轟隆隆的聲音。有工作人員不時的往事鉤沉推出推出一車車的被單,門口的往事鉤沉白底紅十字門簾格外顯眼。站在洗衣房門前,往事鉤沉面前一大塊洼地,我就會順著一條土坡沖下去,洼地里有一排磚瓦平房,約莫有六七間房舍,藍色的窗框,藍色的門。據說早年是醫院的倉庫和工作人員的宿舍。洼地很平整,有自己規整出來的
菜畦,種著綠綠的青菜,屋旁還有花圃,的用磚砌的花欄,很簡樸,卻又很有氣息的小院落。
姥姥說,他們住過去的時候,左右都已經住了人家。左邊也是一大家人,兩夫妻帶著7個孩子。右邊的人家是上海支邊過去的,非常友善的兩夫妻,男主人是牙科醫生,人稱沈大夫,是婦科醫生,他們待人非常熱情,樂于助人。姥姥家孩子平時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是沈家夫妻給診治一下,再開個藥方給姥爺。姥姥說,有次夜里,二舅舅被老鼠咬傷了臉,大哭大叫著,沈大夫立刻披著衣服,拿著手電筒,跑來敲門,又趕緊給舅舅消毒,包扎忙活了半夜才回去的。姥姥說,她有說不盡的感激。于是也主動幫助照顧沈大夫家年幼的兩個兒子。那兩個孩子也非常懂事,很少哭鬧。
姥姥說,最深的是無論條件怎樣艱苦,兩夫妻堅持每天必須要做的事情就是洗澡。說每天都能看到他們拎著個大木澡盆出來倒水,引起了鄰居孩子無盡的好奇。這在那種干冷氣候環境的孩子眼里,確實是不可思議。那時候的房子沒有暖氣,自己燒煤燒柴,但是為了節省燃料,大家都盡量省著點燒。因此房間里的溫度可以想象,肯定不暖和。所以大家沒法理解,上海夫妻是如何忍受這樣在低溫環境里洗澡。
后來,姥爺參加了 醫護人員送醫下鄉 的運動,帶著全家回到姥爺的去,從此搬離了這個院落,從此就失去了沈家夫妻的消息。姥姥也非常,非常惦念當年的鄰里情分。
姥姥說,她跟左邊的那戶人家關系更好一些。那家的男主人姓鄧,是個高級知識分子,文革前是個衛生局的科長,文革被打成右派,常常被拉出去批斗,每天兩夫妻也是很早就要出去掃街,根本顧不上照顧孩子們。于是姥姥就主動幫她照顧。他們家的孩子和姥姥的孩子基本都是一般大,所以上下學幾個孩子都在一起。而他們家最小的孩子還不足一歲,最是操心熬人的時候。每天早晨鄧家夫妻把孩子鎖在屋里,鑰匙放在窗臺上。姥姥會一邊照顧自己家里,還要不時的通過窗戶向里邊張望,看看鄧家小孩兒的情況。姥姥說,有次忙的沒有顧及,再回頭就看到那小孩子爬到了窗戶上,還把便便抹到窗玻璃上,讓姥姥驚嚇之余,又哭笑不得。
姥姥常說 遠親不如近鄰 。在低落的里,昔日的親戚都已經走得走,散的散,只有鄰居們之間互相幫扶,互相照顧。這個鄧氏夫妻的確是姥姥的至交好友,親密度勝過親戚之間。
我小的時候,也常常跟隨姥姥去鄧家拜訪。彼時,鄧家已經復職,單位也分配了新的住房給他們。兒女都已經有了工作,也陸續的成家生子。恢復了正常,穩定,安詳。他們的孫女也跟我一個年紀了,于是我們延續了上一輩孩子的情分,常常寒暑假期間,我們會在鄧家住上十天半個月。我記得,鄧氏夫妻的熱情,,他們全家的真誠,是我交往過的人中,非常少有和難得的。姥姥和鄧家的女主人儼然成了姐妹,用現在的話說,就是閨蜜。鄧氏夫妻沒有退休前,每天早上,女主人還要去清潔大隊工作,姥姥就幫她在家里做家務,燒早飯。她掃街回來,姥姥陪她做家務,買菜,聊家常。我在他們家里,也覺得非常自在。鄧家閑的時候,也會給我講以前的。他最念念不忘的一件事就是,我的大舅舅要插隊下鄉了,到一個遠方的小縣城去,做工人。時年舅舅還不滿18歲。鄧家說,那時我的姥爺姥姥已經被安排參加 醫護人員下鄉運動 ,全家遷回姥爺的去了。送大舅舅的那天,我們家里已經沒有人了,只有鄧家夫妻去車站送行。那是,特別冷,北風使勁的吹,大舅舅坐在車上,鄧強塞了一個包裹給大舅舅,里邊有鄧給做的大餅,還有一點錢和衣物。鄧每次講到這里,都會紅了眼圈,都會哽咽著說,他一想起舅舅當時那個樣子,凍得鼻涕都出來了,花花就在眼眶里轉,就覺得舅舅太可憐了。從小沒吃過啥苦頭的孩子,百般呵護的大少爺,離家時,連個都沒有,那么小,就要遠赴他鄉,從此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頭。鄧說,他是真的心疼憐惜大舅舅。我知道,他是真的動容了,我知道,他對我的舅舅是付諸了真的,如同對待自己的孩子一般,有著深深的長輩的愛。鄧對我說,我的姥爺姥姥是好人,真正的好人,我的祖輩們做了太多的好事,無論世事如何變更,我都要記得,并且秉承他們,愛國,愛家,愛。盡一己之力,為人們多做點事情。
我們兩家一起保持著聯絡,走動,一直到現在。鄧家老太年事已高,就常常托了她的孩子們到家里來探望姥姥。而姥姥雖然行動已經不如以前方便,但是也會隔段,就去拜訪鄧家。老爺子已經過世,老依然健碩,一頭銀亮的白發,滿臉深深的的折紋。但是老每次見到姥姥,總會快步的走上前來,雙手使勁握住姥姥的手,笑意久久的凝結在臉上,不時的拍拍姥姥的手,牽著姥姥的手進屋,她們就一直握著手聊,好久都不會松開。這場景每一次都會讓我動容。兩家一路風雨同行,一路互扶,歷經半個結交的這份深情厚誼,縱然無以傳承,至少我是見證。能有幾個知己,姥姥是幸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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