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暖雪我仍然急急地在鍵盤上敲著早已經醞釀好的文字。好在只有結尾了,暖雪大功馬上要告成。暖雪老婆在床上開始喊了: 睡~~~~~~!你不睡也不能不讓別人睡吧!暖雪 語氣很沖,暖雪仿佛晴天一聲雷。暖雪 你說你天天搗鼓著寫,暖雪寫得血壓高,暖雪寫得頭發沒幾根,暖雪都什么歲數了,暖雪你還指望著能寫出什么來? 老婆一句接一句的暖雪,沒完沒了。暖雪我是暖雪一向不愿意答話的,只是暖雪趕緊敲著字,想馬上結束關機,暖雪免得惹一場麻煩。沒想到老婆越說越氣,冷不丁從床上跳下來,伸手把電源拔掉,得,辛苦了近兩個小時的成果,全部泡了湯。氣,生氣,很生氣!我站起來,狠狠地瞪了老婆一眼。老婆便不再吵,扭頭上了床,蒙住頭又開始睡起來。我伸手抓起棉襖,披在身上,摔門而去。
結婚二十年,平淡早已吞沒了浪漫,與老婆連架都懶得吵了,其實吵也只不過徒增冰冷的空氣。門外正飄著雪花,我怒心沖沖地走著,在雪地里去釋放一份嘆怨和憤怒。
家后面是一條寬敞的大街。街兩旁的路燈依舊發著昏暗的光。點點雪花被燈光包裹著,孤寂地在空中旋舞,路上不見一個人,只有燈光懶懶地在路上寫寫畫畫,像是在記錄著無盡的煩惱
是啊,從06年開始,我迷上了寫字。時隔幾年,文字寫了不少,也不見一點成果出來。其實我生性就是個貌似堅強的人,有了心事從不愿與人說,現在常常把心中的積聚化成文字,因此,寫字只是我的一種排遣方式罷了。老婆不理解,時時與我對著干,我也懶得理她。她吵我就躲,她不吵了,我該干啥就干啥。跟她沒什么可解釋的,很長時間了,我們之間也沒有多少話。或許是時間與生活消磨了本應該呵護的一份情吧。
遠處,在醫院的大門口,停著一輛三輪車。走近一看,原來是賣糖葫蘆的,在這冰天雪地里,沒有一個人照顧他們的生意。三輪車周圍的積雪很少。三輪車上冒著裊裊的煙氣,仿佛久違的農家的炊煙。
三輪車上,一塊塑料布搭起了一個小蓬子。一位近四十歲的女人,用被子裹著下半身,低著頭,拿著小刀一顆顆剜著山楂的核,然后串起來放到一個小板上。她的腳后,是一個小火爐,火苗兒很小,上面有一口小鍋。一個男人,應該是她的丈夫,從小板上拿起串好的山楂放到冒著熱氣的鍋里滾幾下, 啪 的一聲摔到小板上的一塊玻璃上,然后扭頭對著女人笑一下,女人像是有感應似的抬起頭,羞澀地也回報一笑。我再走近時,男人與女人便對著我也笑了笑,然后又忙著去做自己的事。我站在三輪車旁邊,專心致志地看,他們配合地是那么默契,一聲 啪 ,一抹笑意,再一聲 啪 ,又一抹笑意
男人駝著背,在三輪車上拿起一把笤帚,掃三輪車周圍的雪,他的左袖管空蕩蕩的,在冰冷的空氣里左右搖擺。他的胳膊?我的心有些緊。女人在車上專心地做事,一顆山楂突然從女人的手里掉下去,在滿是雪花的地上滾。女人下意識地,用兩手撐著車幫,努力地欠起上半身,想下車去拾,但沒有動得了,被子卻滑了下去。我看到她的一只手靠在三輪車上,另一只手一下下抓 她的腿?我的心有些痛。
男人連忙放下笤帚,走過來伸出胳膊,女人就抓著男人重新坐好,男人騰出手來,拉著被子重新為女人圍好,然后走過去拾滾遠的山楂。男人一邊往回走,一邊在身上使勁兒地擦那棵山楂,山楂光亮如新,紫紅的顏色很誘人。借著燈光,男人翻來覆去地看山楂,等確信沒有一點泥土了,然后捏開山楂,用嘴把核啃出來,遞到女人的嘴邊,女人乖乖地張開嘴,咬下一半,甜甜地邊吃邊看男人,男人笑笑,便把另一半填進自己的嘴里,邊吃邊把手伸進被里,為女人揉起腿來
我心里突然酸了起來,眼里也熱熱的,臉上的點點雪花瞬時化成了水。一霎那間,我懂得了相濡以沫,也想起了老婆的罵聲,其實我也知道她是為我好,怕我身體垮了,只是我從來沒好好照顧她的想法
好想回家。又突然想起老婆特別喜歡吃冰糖葫蘆,便走上前,買了兩串,我是真得應該和老婆好好談談了。男人和女人一連串道謝,那笑意,讓人感覺很甜。
走了很遠,回頭看看,雪地里仍然飄著那縷炊煙,暖暖的,連同在溫暖的燈光里點點旋舞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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