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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布日期：2024-01-06
一九九零年十二月十三日，舊書我出生。舊書 一九九零年十二月十三日，舊書走了。舊書
今后的舊書路靠你自己，能翻過多少得看你的舊書造化。 我出生時，舊書說。舊書
最重要的舊書是將我讀懂。 走時，舊書補充一句。舊書
確切說，舊書十二月十三日，舊書是舊書個的日子。
那天，舊書南京上空的若有若無，戴著耳罩的行人在寒氣逼人的大街上匆忙走著，警笛聲叫得異常空洞。北京前門大街上，一條長龍在肯德基店前蜿蜒盤旋。武漢一書店門口的新書宣傳欄里，我打量著過往行人，從他們眼里看到了我 《救贖》。
宣傳欄下面寫著：是最大的收購站，我愿長眠其中。
《救贖》可能是一本好書。 路人甲對路人乙說。
舊書有什么好的？ 路人乙說。
舊書 他們都這么說我。
我的正如他們所說，一本舊書，沒有人愿意來翻動。
每一天，每一分鐘，我忍受著的凌遲。
快出名吧！ 我在心里念叨著。我的太了。
有一天，埋葬我心的人在我里蘇醒。
我為何在這里？ 那個主宰我的人問。
是我將你帶到這里的。 我說。
他耷拉著腦袋，毫無生氣的模樣。
你 他抬起頭，悵然若失地望著我。
他身上散發出濃濃的泥土味。
我和他陷入了沉思，耳畔是喧囂的車聲。
為何將我帶到這里，我本是青山的一角，綠水的一滴。松葉系著我的魂，杜鵑啼過我的心 是誰揉了一抔土，燒了一把灰，將我葬在這黑白含混的里？是誰狠心讓我和分離？我的呢？
他流著淚大聲，嘴里嚷著： 我要回去，我要我的。
這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認了吧！ 對他有些不滿的我突生憐憫。
不，我恨這個，我要回去，我要和在一起。
我不再做聲，他也在抽搐中睡去。
終于，A買下了我。
A嗅出了我身上的泥土氣。
很快，我被A拋棄了，這是我的命。僅僅一小時，我就縮略在一小時里。
我在長凳旁，長凳在靠湖的公園，公園在樟樹的蔭庇下。
今后的路靠你自己去走，能翻過多少得看你的造化。 我又想起的話。
一陣風過，將我翻開。
我的扉頁上寫著：就像一場華麗的祭祀，每個人都是的祭品。
風，你懂嗎？ 我問。
風沒理我，快速掀動我的身軀。
真厚。 風說。
可惜活得太短。 我說。
的充實取決于存在的密度而不是長度，是吧？
風，世上也許只有你最懂我。 我說。
因為擁有，所以懂得。 風說。
風，你來自哪里？ 我接著問。
我曾捧起海水，吻落無數大船。
你碰到海燕了嗎？
碰到過，我還碰到過很多捕魚的人。
你和他們說過話嗎？ 我問。
說過，有兩個我特別深，一個是 硬漢子 ，一個是 復仇者 。
我對此很感興趣，我的好奇勾起了風的。
在我經過的上，也結成網，欲網住過往的一切。一個的，在海上不停地撒網打撈，幾經風雨，一無所獲。他并不氣餒，依然。我曾想，對于，他打撈的不僅僅是魚吧，或許還有遺失許久的往昔
我閉上眼，我的隨著風飄了起來。
一切恍如夢中。
不久，我似乎聽到了海浪翻滾的轟隆聲，我睜開眼，看見黑色的小海燕、野鴨飛快地掠過水面，點燃西天的棉絮也引燃了整個。海浪息止，頃刻的平靜又被鯊魚肆意的攪動打破。
已到衰朽之年，除了。他搖動船槳，小船劃破水面，向岸邊靠去。船舷一側掛著長長的魚脊骨。
哦，我的，你來晚了。 說。
我還覺得來早了呢，真不該又看到這些。 風搖動水面，失望地說。
都是老了，我是不會在意的。 說。
我藏在風里，卻躲不過的鼻子，他嗅到了泥土味兒。
風，我的，你這是從哪里來啊？
我從陸地來。 風說。
哦，難怪， 說， 我討厭泥土味，還是海水的好。
泥土有什么不好？ 我的話隨著風飄進的耳朵。
我只是習慣了海上的，所以 說， 你不要誤解。
海上有什么好，還不如在陸上過得踏實。 我說。
即使你是風的，我想風也不會贊成你的觀點。 說。
我意隨形，變幻莫測。不為形役，不為心動。 風說。
可惜我不是風，可以放蕩不羈，了無。 說。
你還有什么可的呢？可知人到老年，血氣既衰，戒之在得。 我說。
這也正是我苦惱的。想我打撈無數，卻沒多大收獲，枉費，心有不甘啊！ 說。
這海太深，你是看不透的。 風說。
我看你就吧，都一把年紀了。 我說。
可以被毀滅，但不能被打敗。 說。
哎，又來了，你 風嘆了一口氣。
我已經受夠了這種話，以前聽這樣的話若無醍醐灌頂或熱血沸騰的感覺，就得反省自己，而現在 我想還是不說了吧！ 我說。
我看你呀，又犯了你們祖先的老毛病 太老練。 說。
老練有何不可？ 風問。
老練固然不錯，但什么事情還未開始就把結果看透了，會讓過程喪失。 說。
結果固然重要，但過程也不容忽視， 風說， 事物是一個不斷變化的過程。
我覺得我還看得不夠透徹，所以我還會對你們的觀點抱猶豫的態度。 我說。
這證明你屈服了，可可以被毀滅
夠了，我沒被你的打敗，我很清楚。 我打斷的話。
風搖動著水面，撩撥的白發。
風在為助威。
風這樣激烈的爭論，本性使然。
我沒有想打敗你，我只是想將我所經歷的、總結的毫無保留的給你。 說。
不，我不需要，我所知道的一切是我的過去，我所期望的是我的。 我說。
你需要一盞明燈。 風說。
我的心就是一盞明燈，我不想背負太多。況且，我不想被他人的左右。 我說。
沒有人能左右你，除非你被打敗。 說。
我能感受到在我的里，四處充溢著無家可歸的幽魂，他們四處游蕩，饑渴地尋找寄生的宿主，一旦，它們就占據宿主的軀殼，腐蝕他們的。結果，宿主成為它們得以永生的傀儡。 我說。
你不也是幽魂嗎？ 說。
他如此一說，一，我的心儼然戰火紛飛的戰場。
你看我像幽魂嗎？ 問。
你不像，你的很像。 我說。
噢，我的主啊！我的只會獻給你！ 雙手合攏低聲說。
風，我的，快帶你的吧。 接著說。
你屈服了？ 風問。
不，沒有什么能讓我屈服，我只是不想被怪誕的想法侵擾。
真是一個怪誕的老頭兒。 我說。
從船上跳到陸地上，船被風搖得更猛烈了。
風要走了。
等等，我的，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說。
一本舊書，他叫。
風一陣呼嘯，向撲去。
很快，地平線消失了。
似乎又恢復了它的雄心，重復著遠古的吶喊。
風，在你眼里，像什么？ 我問。
嗯？ 濤聲灌耳，風正聽得入迷。
我重復了一遍。
哦，像大壽衣。 風毫不猶豫地說。
我感到吃驚，風眼里的竟是如此這般。
一時，我用將的喧囂拒之千里。
別說，說說你自己吧！
風聽人說話，本性使然。
我有什么好說的，泥土味！ 我突然有些。
我未將你翻遍，不深，或許我該多了解了解你。 風說。
他沒有你那么有風度，畢竟他是在里，全身被仇恨包裹著。 我想起了他，仿佛又聽到了他的。
他的是個啞巴，腦袋有些不正常，是他的用錢買來續香火的。他的將啞巴裝到籮筐里丟進了天坑，在他滿月的時候。 風晃了晃雙肩，接著說： 他懂事后，無意中知道了這件事，然后他的就改變了，變得 我就記住了這些。
其實我的還有一些遺漏的地方，我覺得沒有必要進行隱瞞。譬如說他的在村里人眼里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孝子。事實上也的確如此。我很少聽說一個年近四十的會對自己言聽計從，而且每天早上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為自己的燙一杯熱酒。 我說。
這就是說扔他是他的主意！ 風說。
毫無疑問，只是我的不愿將這點告訴大家，我能理解。 我說。
這真是絕妙的諷刺，一個大孝子竟然會養出一個怪胎。 風說。
這或許就是恨的作用， 我說， 他不是在蜜罐里長大的孩子。
嘿！你這句話算是提醒了我，還記得剛才你問我像什么時我想到了誰嗎？
誰？
一個連都會詛咒的人。 風說。
我想他才真是仇恨的注腳。 我說。
順便去看看他，或許他會讓你的想法有所改變。
得了，你嫌我恨得不夠深嗎？
這可由不得你了，你瞧，他就在船尾的甲板上。 風說。
風摩挲著桅桿，鼓動著船帆，把船向巨浪深處推去，滔天闊浪向船頭撲去。
嘿，伙計，你真夠添亂的！ 甲板上那家伙將腳跺得橐橐響。
我看你是落伍了，想你的伙伴，它可是沖浪的好角色。 風說。
你是越來越看不起我了，不過很快我就會讓你知道我的手段。
一個巨浪向他撲來，他一個趔趄，差點栽倒。
難道他就是常提及的那個船長。我暗自思忖。
船長，我的，還是吧！ 風說。
我想我猜中了。
因為它開始，就用它結束。我是不會的。 船長說。
真夠倔！ 風搖搖頭嘀咕道。
船長，我能預測你的，你相信嗎？ 我說。
命是前定的，運是不斷運轉的，沒有人能預測我的，除非我自己。 船長說。
可是
別白費口舌，他是不會聽你的。 風說。
你不應該把自己囚禁在仇恨里。 我心里有些隱隱作痛，這話像是在說自己。
風，你的追隨者真是些懦夫。他們除了滿口仁義道德，愛恨廉恥，還能干些什么？ 船長的腳又在橐橐響。
不懂得愛別人就是不懂得愛自己。 風說。
恨才是人的動力。 船長說。
恨只會讓人，那種是畸形的。 我說。
哈哈，在你的，哪一位不是對自己的孩子說 人活一口氣，佛爭一炷香 。難道你忘了？ 船長說： 哼！有了生存的競爭就別想逃出恨的手掌。
這個
即使是在愛充塞每個角落的里，我們感受到死神那惡毒的眼神。當然，每個人都可以在一個充滿善意的聲音下去完滿的愛，然而最終每個人都只是被愛利用的工具。 船長說著，眼里似乎要噴出熾熱無比的火。
我想這和人作為的主宰，同時也被利用是一個道理。 風說。
我想你扯遠了，我只想說，恨才是人從荒謬中解脫出來的利器，愛這東西，要么使人麻痹大意，要么使人痛不欲生。 船長說。
伙計，靠岸吧！ 風像是在哀求。
遠處，海水不間斷地親吻著岬角。潮水源源不斷地從陸地的縫隙涌去，留下道道傷痕，俄爾又被潮水抹平。
潮汐終究抵不過的氣度，隱隱退去。
你恨著它，可知它是否恨著你？ 我說。
我才是受害者，它應該感到愧疚，那該死的白色妖魔。 船長說。
可憐的船長！我的，祝你好運！ 風說。
恨也許比愛更讓人癡迷，我不敢多想，隨著風撲向陸地。
你的會 我對著船長大喊，突然覺得有氣無力，于是低聲說道： 你自己把握吧！
在長凳旁，長凳在靠湖的公園，公園在樟樹的蔭庇下，我被一枚樟驚醒，我的夢，還有那似水。
秋？ 我驚呼。
春日消殘，漫漫，戀雨，冬雪融融。呵！我用撐起，為你遮風避雨，如今，我的，我該離去了。 微紅的樟囈語一般說著。
一葉落而知天下秋，可惜未能一睹春的妖嬈，想來剩下的日子是沒有機會了。不禁淚下。
多少事，遺落春夢里，歸去，風瀟瀟雨淅淅。
何不用你的心鎮住的顫抖，讓秋來得更晚些？ 我抱怨道。
哦，我的，你看這大好的春光，秋還遠著呢！ 樟說。
可是你
哈哈，你還真是睡迷糊了，誰說我一落就到了？ 樟說。
習慣了，可你落得毫無道理。 我說。
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就像人分別落淚與重逢落淚一樣，何時落更有理呢？
這與落淚不一樣，你的消失在生機勃發的春季，難道你不覺得可惜嗎？
遠處，高大的法國梧桐舒展著嫩葉，河畔的青草吮吸著清露。
我不覺得可惜，相反我覺得。我的幾乎都囿于柯枝間，沒有任何，而中唯一的就是選擇何時離去。
你可以選擇秋季，為何還要苦苦撐過嚴冬，然后在這樣溫馨的日子選擇呢？你這樣做太不值了。
細細思量，又有什么值與不值呢！我的本就不屬于我，而是屬于這棵大樹。你抬頭看看，它的身上有多少。其中一片葉的飄落對于一棵參天大樹又有何影響呢？
大樹終歸少了一片葉啊！ 我說， 你太看輕自己的了。
我也過這樣的問題，不過說我毫無也的確是太妄自菲薄了。
你有很多，譬如進行光合作用，然后為大樹輸送養料，還有
不，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真正體現我的時候是我選擇的時候。
的時候？
對，的時候。要知道界對我們的威脅不計其數，作為樹最薄弱的部分，我們隨時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受到威脅時，其中一片葉的犧牲其實就保全了另一片葉。在這樣的情況下，每一片葉只有一個目標，就是讓大樹生生不息，讓自己的種族之根得以延伸。
為了的延續，犧牲的確在所難免。 我說。
現在你應該能明白我為什么會在時感到了吧？ 樟問。
我抬頭望了一眼那紅綠次第重疊的樟樹，又看了看地上在風中掙扎的枯葉，然后感嘆說： 我想我該明白了。
風在我的感嘆中又將我翻過許多頁。
風，你又把我的思路打亂了。 我說。
風一陣狂翻，將我徹底打亂。
我受不了這種胡編亂造！ 風歇斯底里地喊道，樟樹上的紛紛飄落，剛剛那片也不知跑到了何處。
能識破最好，就怕你當真。我的話是不能當真的。 我已經厭倦了那套道德說教，不知是從何時。
我不懂，為什么他給村里每一個去世的人擦洗穿戴，而且他晚上還躺在墳塋間過夜。 風說。
他心理有問題，很小就有。 我說。
有什么問題？
他的心已經不屬于這個，他眼里所看到的也不是這個的東西。 我說。
樟樹又一陣顫抖，撲簌簌地直往下掉。
這不可能，這更加荒謬了。
你還記得他的死后他對眾人是怎樣說的嗎？
風想了一會兒，然后說： 他的啞了，他的能說話了，而他倆必須時刻在一起。
這就是贖罪。 我說。
怎么會呢？典型的大團圓。 風說。
兩個水火不容的人卻要將鎖在一起，某一方終于有了機會將所有的怨恨傾訴出來，而另一方卻要保持，你說這是不是在受罪？ 我說。
可是這只是他的臆想，根本就靠不住，你的真會瞎編。
在我的，人們相信將彼岸花瓣上的露珠抹在上，只要堅持四十九天就能看到彼岸的。
這只是傳說。 風說。
他相信這樣的傳說，而且還這樣做了。
我的也相信這是真的。 我接著說。
看來你和他一樣，心里有病。 風說。
或許是吧！
我望著頭頂樟樹上綠意盎然的嫩葉，想起曾對我說的話。
最重要的是將我讀懂。
想來慚愧，我又何曾將他讀懂呢？
隨著的飛逝，終有一天你會再一次看到已逝的身影，你讓眾人看到了你的的影子，然而這還不夠，因為你是他們的，所以當你踏過的梯、的橋順利抵達河對岸時，那一刻你就像那開在竹林里的彼岸花，花葉分離，花瓣翹首四顧，許久。最終你會選擇超越，不僅是對期望的延伸，也是對整個家族期望的延伸
在我心坎上寫著。我讀不懂，我問風，風已和著夕嵐沉入了山間。
夜再次來襲。
我望著浩瀚無際的蒼穹，無數的閃動幾乎讓我的凝固。
曾說，是上帝的。
深夜，上帝在向我眨。
四野闃靜，偶爾傳來地上枯葉翻動的聲音。我閉上眼，在時空交錯中我已然縮略成一個點，當我再睜開眼時，恒河沙數，銀河如籠著輕紗般的夢。
你為什么癡癡地看著我們？ 離我很近的一顆問我。
我這樣，沒有理由。 我說。
哪就是說你白天也這樣望著了？ 問。
天性這樣。
這么說來，你是白癡了。 撲哧一笑，頓時星光四射。
怎么能這么說呢？ 我突然覺得憋得慌。
難道你不知道嗎？白癡就是那種在大白天也癡癡地望著的人。這種人我可見多了。我們白天都躲了起來，就怕這些家伙對我們胡思亂想。 說。
我不是白癡，只是讓我躺著，所以只能日日夜夜望著。 我說。
哎呀！你真可憐。 接著說： 不過會給你補償的，它會讓你不斷思索，去體悟的真諦。
那只會讓我更，還是閉著不去想為好。 我說。
嗯 了，算是答復了我。
咦！你們為什么會在大白天躲起來呢？ 為了打破，我明知故問。
因為每一顆都是一顆赤裸裸的心，很多時候需要借助來掩飾自己。 突然有些羞怯了。
哈哈，我終于明白為什么我看時，他會用鋼針扎我的。原來是怕羞啊！ 我笑著說。
不要得意，剛才的話是跟你開玩笑呢！其實我們之所以在里是因為上帝的旨意。 說。
這從何說起呢？ 我感到驚訝。
我們是上帝為點亮的燈，給帶來的同時也將每個人的所作所為化作燈影沉淀在這黑色的帷幕里。 說。
你能知道每個人的？ 我更為驚訝了。
不，我只能讓你看四年前的人身上所發生的一切。 說。
四年前，四年前我的會是什么樣子呢？ 我自言自語。
我能看看我四年前的樣子嗎？ 我將信將疑地問。
眨了眨眼同意了。
在黑色的帷幕里，我看見從一所監獄走了出來。
怎會去這種地方呢？ 我心里一緊。
因為監獄里面關著他的，搶劫，判了無期。 說。
從監獄出來后就回了老家。
傍晚，來到一座墳前，頭枕著殘缺的墓碑，雙目呆滯地望著。
夜悄無聲息地圍攏過來。
你的很早就沒了，從小和相依為命，真是可憐。 說。
可恨，怎會讓他有如此不負的。 我不知是為自己還是為忿忿不平。
他的是在他上那年去搶劫的，具體原因不是很清楚，你可以去問問其他。
不問了，這不是什么好事。 我說。
其實我心里已猜出了八九分。
我不是不告訴你，其實我們也無法對他的行為給予合理的解釋，太復雜，充滿了各種矛盾。 說。
我明白！我們不要說這件事了。
我把頭扭向另外一邊，又想起曾寫在我心坎里的話。
，或許現在我真的懂你了！ 我在心里默念。
你的很能被世人接受和理解，可惜未能如愿，難免抱憾終生。 說。
不，我想他沒有什么。 我說。
為什么？
因為他還有我。
可你畢竟只是一本舊書啊！ 搖搖頭說。
對，我只是一本舊書，可是你看那蒼穹深處的微光，也許那盞心燈已滅，而光依然傳遍宇宙。 我說。
是呀！其實我早該告訴你，我的心早在四年前就滅了，與你對話的是我的。
說完，聲光俱無。
頓時我心中涌動著無窮的，如波濤洶涌的。
。
我呼喚著山風。
山風循聲而來。
風，你能帶我去看海嗎？
這個 我 風支吾著，面有難色。
你不是去過嗎？ 我說。
不，我是騙你的，其實我從沒去過。 風說。
那你
我只是看過幾本有關的書，請原諒我的不誠實。
什么書？
和你一樣，幾本舊書。
風說完，消失在了樟間。
四野依然平靜。
今后的舊書路靠你自己，能翻過多少得看你的舊書造化。 我出生時，舊書說。舊書
最重要的舊書是將我讀懂。 走時，舊書補充一句。舊書
確切說，舊書十二月十三日，舊書是舊書個的日子。
那天，舊書南京上空的若有若無，戴著耳罩的行人在寒氣逼人的大街上匆忙走著，警笛聲叫得異常空洞。北京前門大街上，一條長龍在肯德基店前蜿蜒盤旋。武漢一書店門口的新書宣傳欄里，我打量著過往行人，從他們眼里看到了我 《救贖》。
宣傳欄下面寫著：是最大的收購站，我愿長眠其中。
《救贖》可能是一本好書。 路人甲對路人乙說。
舊書有什么好的？ 路人乙說。
舊書 他們都這么說我。
我的正如他們所說，一本舊書，沒有人愿意來翻動。
每一天，每一分鐘，我忍受著的凌遲。
快出名吧！ 我在心里念叨著。我的太了。
有一天，埋葬我心的人在我里蘇醒。
我為何在這里？ 那個主宰我的人問。
是我將你帶到這里的。 我說。
他耷拉著腦袋，毫無生氣的模樣。
你 他抬起頭，悵然若失地望著我。
他身上散發出濃濃的泥土味。
我和他陷入了沉思，耳畔是喧囂的車聲。
為何將我帶到這里，我本是青山的一角，綠水的一滴。松葉系著我的魂，杜鵑啼過我的心 是誰揉了一抔土，燒了一把灰，將我葬在這黑白含混的里？是誰狠心讓我和分離？我的呢？
他流著淚大聲，嘴里嚷著： 我要回去，我要我的。
這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認了吧！ 對他有些不滿的我突生憐憫。
不，我恨這個，我要回去，我要和在一起。
我不再做聲，他也在抽搐中睡去。
終于，A買下了我。
A嗅出了我身上的泥土氣。
很快，我被A拋棄了，這是我的命。僅僅一小時，我就縮略在一小時里。
我在長凳旁，長凳在靠湖的公園，公園在樟樹的蔭庇下。
今后的路靠你自己去走，能翻過多少得看你的造化。 我又想起的話。
一陣風過，將我翻開。
我的扉頁上寫著：就像一場華麗的祭祀，每個人都是的祭品。
風，你懂嗎？ 我問。
風沒理我，快速掀動我的身軀。
真厚。 風說。
可惜活得太短。 我說。
的充實取決于存在的密度而不是長度，是吧？
風，世上也許只有你最懂我。 我說。
因為擁有，所以懂得。 風說。
風，你來自哪里？ 我接著問。
我曾捧起海水，吻落無數大船。
你碰到海燕了嗎？
碰到過，我還碰到過很多捕魚的人。
你和他們說過話嗎？ 我問。
說過，有兩個我特別深，一個是 硬漢子 ，一個是 復仇者 。
我對此很感興趣，我的好奇勾起了風的。
在我經過的上，也結成網，欲網住過往的一切。一個的，在海上不停地撒網打撈，幾經風雨，一無所獲。他并不氣餒，依然。我曾想，對于，他打撈的不僅僅是魚吧，或許還有遺失許久的往昔
我閉上眼，我的隨著風飄了起來。
一切恍如夢中。
不久，我似乎聽到了海浪翻滾的轟隆聲，我睜開眼，看見黑色的小海燕、野鴨飛快地掠過水面，點燃西天的棉絮也引燃了整個。海浪息止，頃刻的平靜又被鯊魚肆意的攪動打破。
已到衰朽之年，除了。他搖動船槳，小船劃破水面，向岸邊靠去。船舷一側掛著長長的魚脊骨。
哦，我的，你來晚了。 說。
我還覺得來早了呢，真不該又看到這些。 風搖動水面，失望地說。
都是老了，我是不會在意的。 說。
我藏在風里，卻躲不過的鼻子，他嗅到了泥土味兒。
風，我的，你這是從哪里來啊？
我從陸地來。 風說。
哦，難怪， 說， 我討厭泥土味，還是海水的好。
泥土有什么不好？ 我的話隨著風飄進的耳朵。
我只是習慣了海上的，所以 說， 你不要誤解。
海上有什么好，還不如在陸上過得踏實。 我說。
即使你是風的，我想風也不會贊成你的觀點。 說。
我意隨形，變幻莫測。不為形役，不為心動。 風說。
可惜我不是風，可以放蕩不羈，了無。 說。
你還有什么可的呢？可知人到老年，血氣既衰，戒之在得。 我說。
這也正是我苦惱的。想我打撈無數，卻沒多大收獲，枉費，心有不甘啊！ 說。
這海太深，你是看不透的。 風說。
我看你就吧，都一把年紀了。 我說。
可以被毀滅，但不能被打敗。 說。
哎，又來了，你 風嘆了一口氣。
我已經受夠了這種話，以前聽這樣的話若無醍醐灌頂或熱血沸騰的感覺，就得反省自己，而現在 我想還是不說了吧！ 我說。
我看你呀，又犯了你們祖先的老毛病 太老練。 說。
老練有何不可？ 風問。
老練固然不錯，但什么事情還未開始就把結果看透了，會讓過程喪失。 說。
結果固然重要，但過程也不容忽視， 風說， 事物是一個不斷變化的過程。
我覺得我還看得不夠透徹，所以我還會對你們的觀點抱猶豫的態度。 我說。
這證明你屈服了，可可以被毀滅
夠了，我沒被你的打敗，我很清楚。 我打斷的話。
風搖動著水面，撩撥的白發。
風在為助威。
風這樣激烈的爭論，本性使然。
我沒有想打敗你，我只是想將我所經歷的、總結的毫無保留的給你。 說。
不，我不需要，我所知道的一切是我的過去，我所期望的是我的。 我說。
你需要一盞明燈。 風說。
我的心就是一盞明燈，我不想背負太多。況且，我不想被他人的左右。 我說。
沒有人能左右你，除非你被打敗。 說。
我能感受到在我的里，四處充溢著無家可歸的幽魂，他們四處游蕩，饑渴地尋找寄生的宿主，一旦，它們就占據宿主的軀殼，腐蝕他們的。結果，宿主成為它們得以永生的傀儡。 我說。
你不也是幽魂嗎？ 說。
他如此一說，一，我的心儼然戰火紛飛的戰場。
你看我像幽魂嗎？ 問。
你不像，你的很像。 我說。
噢，我的主啊！我的只會獻給你！ 雙手合攏低聲說。
風，我的，快帶你的吧。 接著說。
你屈服了？ 風問。
不，沒有什么能讓我屈服，我只是不想被怪誕的想法侵擾。
真是一個怪誕的老頭兒。 我說。
從船上跳到陸地上，船被風搖得更猛烈了。
風要走了。
等等，我的，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說。
一本舊書，他叫。
風一陣呼嘯，向撲去。
很快，地平線消失了。
似乎又恢復了它的雄心，重復著遠古的吶喊。
風，在你眼里，像什么？ 我問。
嗯？ 濤聲灌耳，風正聽得入迷。
我重復了一遍。
哦，像大壽衣。 風毫不猶豫地說。
我感到吃驚，風眼里的竟是如此這般。
一時，我用將的喧囂拒之千里。
別說，說說你自己吧！
風聽人說話，本性使然。
我有什么好說的，泥土味！ 我突然有些。
我未將你翻遍，不深，或許我該多了解了解你。 風說。
他沒有你那么有風度，畢竟他是在里，全身被仇恨包裹著。 我想起了他，仿佛又聽到了他的。
他的是個啞巴，腦袋有些不正常，是他的用錢買來續香火的。他的將啞巴裝到籮筐里丟進了天坑，在他滿月的時候。 風晃了晃雙肩，接著說： 他懂事后，無意中知道了這件事，然后他的就改變了，變得 我就記住了這些。
其實我的還有一些遺漏的地方，我覺得沒有必要進行隱瞞。譬如說他的在村里人眼里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孝子。事實上也的確如此。我很少聽說一個年近四十的會對自己言聽計從，而且每天早上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為自己的燙一杯熱酒。 我說。
這就是說扔他是他的主意！ 風說。
毫無疑問，只是我的不愿將這點告訴大家，我能理解。 我說。
這真是絕妙的諷刺，一個大孝子竟然會養出一個怪胎。 風說。
這或許就是恨的作用， 我說， 他不是在蜜罐里長大的孩子。
嘿！你這句話算是提醒了我，還記得剛才你問我像什么時我想到了誰嗎？
誰？
一個連都會詛咒的人。 風說。
我想他才真是仇恨的注腳。 我說。
順便去看看他，或許他會讓你的想法有所改變。
得了，你嫌我恨得不夠深嗎？
這可由不得你了，你瞧，他就在船尾的甲板上。 風說。
風摩挲著桅桿，鼓動著船帆，把船向巨浪深處推去，滔天闊浪向船頭撲去。
嘿，伙計，你真夠添亂的！ 甲板上那家伙將腳跺得橐橐響。
我看你是落伍了，想你的伙伴，它可是沖浪的好角色。 風說。
你是越來越看不起我了，不過很快我就會讓你知道我的手段。
一個巨浪向他撲來，他一個趔趄，差點栽倒。
難道他就是常提及的那個船長。我暗自思忖。
船長，我的，還是吧！ 風說。
我想我猜中了。
因為它開始，就用它結束。我是不會的。 船長說。
真夠倔！ 風搖搖頭嘀咕道。
船長，我能預測你的，你相信嗎？ 我說。
命是前定的，運是不斷運轉的，沒有人能預測我的，除非我自己。 船長說。
可是
別白費口舌，他是不會聽你的。 風說。
你不應該把自己囚禁在仇恨里。 我心里有些隱隱作痛，這話像是在說自己。
風，你的追隨者真是些懦夫。他們除了滿口仁義道德，愛恨廉恥，還能干些什么？ 船長的腳又在橐橐響。
不懂得愛別人就是不懂得愛自己。 風說。
恨才是人的動力。 船長說。
恨只會讓人，那種是畸形的。 我說。
哈哈，在你的，哪一位不是對自己的孩子說 人活一口氣，佛爭一炷香 。難道你忘了？ 船長說： 哼！有了生存的競爭就別想逃出恨的手掌。
這個
即使是在愛充塞每個角落的里，我們感受到死神那惡毒的眼神。當然，每個人都可以在一個充滿善意的聲音下去完滿的愛，然而最終每個人都只是被愛利用的工具。 船長說著，眼里似乎要噴出熾熱無比的火。
我想這和人作為的主宰，同時也被利用是一個道理。 風說。
我想你扯遠了，我只想說，恨才是人從荒謬中解脫出來的利器，愛這東西，要么使人麻痹大意，要么使人痛不欲生。 船長說。
伙計，靠岸吧！ 風像是在哀求。
遠處，海水不間斷地親吻著岬角。潮水源源不斷地從陸地的縫隙涌去，留下道道傷痕，俄爾又被潮水抹平。
潮汐終究抵不過的氣度，隱隱退去。
你恨著它，可知它是否恨著你？ 我說。
我才是受害者，它應該感到愧疚，那該死的白色妖魔。 船長說。
可憐的船長！我的，祝你好運！ 風說。
恨也許比愛更讓人癡迷，我不敢多想，隨著風撲向陸地。
你的會 我對著船長大喊，突然覺得有氣無力，于是低聲說道： 你自己把握吧！
在長凳旁，長凳在靠湖的公園，公園在樟樹的蔭庇下，我被一枚樟驚醒，我的夢，還有那似水。
秋？ 我驚呼。
春日消殘，漫漫，戀雨，冬雪融融。呵！我用撐起，為你遮風避雨，如今，我的，我該離去了。 微紅的樟囈語一般說著。
一葉落而知天下秋，可惜未能一睹春的妖嬈，想來剩下的日子是沒有機會了。不禁淚下。
多少事，遺落春夢里，歸去，風瀟瀟雨淅淅。
何不用你的心鎮住的顫抖，讓秋來得更晚些？ 我抱怨道。
哦，我的，你看這大好的春光，秋還遠著呢！ 樟說。
可是你
哈哈，你還真是睡迷糊了，誰說我一落就到了？ 樟說。
習慣了，可你落得毫無道理。 我說。
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就像人分別落淚與重逢落淚一樣，何時落更有理呢？
這與落淚不一樣，你的消失在生機勃發的春季，難道你不覺得可惜嗎？
遠處，高大的法國梧桐舒展著嫩葉，河畔的青草吮吸著清露。
我不覺得可惜，相反我覺得。我的幾乎都囿于柯枝間，沒有任何，而中唯一的就是選擇何時離去。
你可以選擇秋季，為何還要苦苦撐過嚴冬，然后在這樣溫馨的日子選擇呢？你這樣做太不值了。
細細思量，又有什么值與不值呢！我的本就不屬于我，而是屬于這棵大樹。你抬頭看看，它的身上有多少。其中一片葉的飄落對于一棵參天大樹又有何影響呢？
大樹終歸少了一片葉啊！ 我說， 你太看輕自己的了。
我也過這樣的問題，不過說我毫無也的確是太妄自菲薄了。
你有很多，譬如進行光合作用，然后為大樹輸送養料，還有
不，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真正體現我的時候是我選擇的時候。
的時候？
對，的時候。要知道界對我們的威脅不計其數，作為樹最薄弱的部分，我們隨時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受到威脅時，其中一片葉的犧牲其實就保全了另一片葉。在這樣的情況下，每一片葉只有一個目標，就是讓大樹生生不息，讓自己的種族之根得以延伸。
為了的延續，犧牲的確在所難免。 我說。
現在你應該能明白我為什么會在時感到了吧？ 樟問。
我抬頭望了一眼那紅綠次第重疊的樟樹，又看了看地上在風中掙扎的枯葉，然后感嘆說： 我想我該明白了。
風在我的感嘆中又將我翻過許多頁。
風，你又把我的思路打亂了。 我說。
風一陣狂翻，將我徹底打亂。
我受不了這種胡編亂造！ 風歇斯底里地喊道，樟樹上的紛紛飄落，剛剛那片也不知跑到了何處。
能識破最好，就怕你當真。我的話是不能當真的。 我已經厭倦了那套道德說教，不知是從何時。
我不懂，為什么他給村里每一個去世的人擦洗穿戴，而且他晚上還躺在墳塋間過夜。 風說。
他心理有問題，很小就有。 我說。
有什么問題？
他的心已經不屬于這個，他眼里所看到的也不是這個的東西。 我說。
樟樹又一陣顫抖，撲簌簌地直往下掉。
這不可能，這更加荒謬了。
你還記得他的死后他對眾人是怎樣說的嗎？
風想了一會兒，然后說： 他的啞了，他的能說話了，而他倆必須時刻在一起。
這就是贖罪。 我說。
怎么會呢？典型的大團圓。 風說。
兩個水火不容的人卻要將鎖在一起，某一方終于有了機會將所有的怨恨傾訴出來，而另一方卻要保持，你說這是不是在受罪？ 我說。
可是這只是他的臆想，根本就靠不住，你的真會瞎編。
在我的，人們相信將彼岸花瓣上的露珠抹在上，只要堅持四十九天就能看到彼岸的。
這只是傳說。 風說。
他相信這樣的傳說，而且還這樣做了。
我的也相信這是真的。 我接著說。
看來你和他一樣，心里有病。 風說。
或許是吧！
我望著頭頂樟樹上綠意盎然的嫩葉，想起曾對我說的話。
最重要的是將我讀懂。
想來慚愧，我又何曾將他讀懂呢？
隨著的飛逝，終有一天你會再一次看到已逝的身影，你讓眾人看到了你的的影子，然而這還不夠，因為你是他們的，所以當你踏過的梯、的橋順利抵達河對岸時，那一刻你就像那開在竹林里的彼岸花，花葉分離，花瓣翹首四顧，許久。最終你會選擇超越，不僅是對期望的延伸，也是對整個家族期望的延伸
在我心坎上寫著。我讀不懂，我問風，風已和著夕嵐沉入了山間。
夜再次來襲。
我望著浩瀚無際的蒼穹，無數的閃動幾乎讓我的凝固。
曾說，是上帝的。
深夜，上帝在向我眨。
四野闃靜，偶爾傳來地上枯葉翻動的聲音。我閉上眼，在時空交錯中我已然縮略成一個點，當我再睜開眼時，恒河沙數，銀河如籠著輕紗般的夢。
你為什么癡癡地看著我們？ 離我很近的一顆問我。
我這樣，沒有理由。 我說。
哪就是說你白天也這樣望著了？ 問。
天性這樣。
這么說來，你是白癡了。 撲哧一笑，頓時星光四射。
怎么能這么說呢？ 我突然覺得憋得慌。
難道你不知道嗎？白癡就是那種在大白天也癡癡地望著的人。這種人我可見多了。我們白天都躲了起來，就怕這些家伙對我們胡思亂想。 說。
我不是白癡，只是讓我躺著，所以只能日日夜夜望著。 我說。
哎呀！你真可憐。 接著說： 不過會給你補償的，它會讓你不斷思索，去體悟的真諦。
那只會讓我更，還是閉著不去想為好。 我說。
嗯 了，算是答復了我。
咦！你們為什么會在大白天躲起來呢？ 為了打破，我明知故問。
因為每一顆都是一顆赤裸裸的心，很多時候需要借助來掩飾自己。 突然有些羞怯了。
哈哈，我終于明白為什么我看時，他會用鋼針扎我的。原來是怕羞啊！ 我笑著說。
不要得意，剛才的話是跟你開玩笑呢！其實我們之所以在里是因為上帝的旨意。 說。
這從何說起呢？ 我感到驚訝。
我們是上帝為點亮的燈，給帶來的同時也將每個人的所作所為化作燈影沉淀在這黑色的帷幕里。 說。
你能知道每個人的？ 我更為驚訝了。
不，我只能讓你看四年前的人身上所發生的一切。 說。
四年前，四年前我的會是什么樣子呢？ 我自言自語。
我能看看我四年前的樣子嗎？ 我將信將疑地問。
眨了眨眼同意了。
在黑色的帷幕里，我看見從一所監獄走了出來。
怎會去這種地方呢？ 我心里一緊。
因為監獄里面關著他的，搶劫，判了無期。 說。
從監獄出來后就回了老家。
傍晚，來到一座墳前，頭枕著殘缺的墓碑，雙目呆滯地望著。
夜悄無聲息地圍攏過來。
你的很早就沒了，從小和相依為命，真是可憐。 說。
可恨，怎會讓他有如此不負的。 我不知是為自己還是為忿忿不平。
他的是在他上那年去搶劫的，具體原因不是很清楚，你可以去問問其他。
不問了，這不是什么好事。 我說。
其實我心里已猜出了八九分。
我不是不告訴你，其實我們也無法對他的行為給予合理的解釋，太復雜，充滿了各種矛盾。 說。
我明白！我們不要說這件事了。
我把頭扭向另外一邊，又想起曾寫在我心坎里的話。
，或許現在我真的懂你了！ 我在心里默念。
你的很能被世人接受和理解，可惜未能如愿，難免抱憾終生。 說。
不，我想他沒有什么。 我說。
為什么？
因為他還有我。
可你畢竟只是一本舊書啊！ 搖搖頭說。
對，我只是一本舊書，可是你看那蒼穹深處的微光，也許那盞心燈已滅，而光依然傳遍宇宙。 我說。
是呀！其實我早該告訴你，我的心早在四年前就滅了，與你對話的是我的。
說完，聲光俱無。
頓時我心中涌動著無窮的，如波濤洶涌的。
。
我呼喚著山風。
山風循聲而來。
風，你能帶我去看海嗎？
這個 我 風支吾著，面有難色。
你不是去過嗎？ 我說。
不，我是騙你的，其實我從沒去過。 風說。
那你
我只是看過幾本有關的書，請原諒我的不誠實。
什么書？
和你一樣，幾本舊書。
風說完，消失在了樟間。
四野依然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