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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我一直固執的認為,只要我安靜的等,安靜的陪著你看日出日落、陪著你泛舟書海、舉案齊眉、相知相戀。不問前程,不關風月。總有一天,你會發現我的好,會給我一個甜蜜的微笑,會給我一個深情的擁抱。所以,我一直在等,在等,在等著你的幡然轉身。
等不到的愛
可當我一次次的用這句話來安慰自己時,竟也忍不住的嘲笑自己自欺欺人。與李雪相遇,就是我寂寞的開始。寂寞,不是因為日子過的不充實,而是因為一直未能走進她的生命,而是因為一直等不到她轉身的愛。
等不到的愛
八年前,她不經意的一撇,打亂我所有塵封的情愫。從此,我年少的心里住進了一個人。八年后,她一襲白衣,面若桃花,卻是與別人走進婚姻的殿堂。這一切,來的那樣匆忙,又是那般的令我猝不及防。我慨嘆,這是上天的安排,還是命運的無情捉弄。可,天地無聲,唯有靜默。
等不到的愛
耳旁,再次響起那首熟悉的《等不到的愛》。我的心里,再一次默默滴血。
1.
八年前,我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來到大學校門前。
九月的天氣,秋陽高照。何況做了一夜的火車、擠了二十多站公交的我,早已是汗流浹背。剛一下車,百年名校的大門立刻印入眼簾。大理石砌成的門柱高聳入云,白色的鐵柵欄門清靈秀氣,幾乎令我這個未進入大城市的少年目瞪口呆,險些誤以為自己進入了童話中的國度。
可剛一踏進校門,立刻傻眼了。眼前是一條條四通八達的路,而我根本不知道哪一條通往寢室。正當我猶豫徘徊時,一位梳著馬尾辮、扎著蝴蝶發卡的女子迎面走來。
還未待我開口,她就搶先說話了。
學弟,你是新來的吧?我是學生會的李雪,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該走哪條路? 她就像是個隕落凡間的天使,溫婉的笑容、真切的問候,楚楚動人的臉頰,一下子給我帶來了好感。
嗯,是的。我是大一新生,今天剛來報道。 我支支吾吾地回復著,聲音小的連自己都聽不到了。
你住幾號樓,我帶你去吧。
好像是3號樓,502室。 我回答著。
哦,我知道了。你跟我來吧。 李雪說著就上前幫我拎東西,帶著我向宿舍樓走去。在路上,聽李雪自我介紹,才知道原來她是大二的學生,亦是學生會的志愿者,專門負責大學開學的新生接待工作。雖然是陌路相逢,但她和善的氣質給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待她將我送至寢室樓門口時,我準備對她說感謝,她卻笑著搖搖頭,示意我不用客氣。而且給了我她的電話號碼,說是以后有事可以去找她。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我反復地念叨著她給的電話號碼。
2.
之后的一段日子,我們進行了為期一個月的軍訓。當時學校將我們送至一個軍事訓練基地,教官相當嚴格。很多同學都受不了那個苦,有的故意裝病住院,有的怨聲載道,還有的天天給家里打電話哭訴個沒完。
可軍訓照舊,不管同學們發出多少 抗議 ,教官依舊嚴謹負責。直到軍訓結束時,軍區領導說要舉行個軍訓閉幕儀式。要求我們每個連隊出一些優秀標兵,回到學校向學院領導匯報。與此同時,還要我們每個連隊派遣1-3名代表,參加《走過軍訓》演講比賽。
而我,因為自幼喜愛文學,習得文章。所幸,我的演講稿被選上了,并且要求我回校參加比賽。而就是在那里,我又一次的見到了李雪。當時李雪依舊是學生會的代表,負責一些協助工作。
闊別一個月,說久不久,說短不短。一見面,李雪依舊一臉明媚的上前與我打招呼,詢問我軍訓累不累。我則笑著搖搖頭,自小在山里長大的孩子。這點苦,還不是問題。李雪聽后,豎著指頭夸我了不起,希望再接再厲,爭取在這次演講比賽上摘得桂冠。
可我卻只得嘆息的搖搖頭,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對于一個山里長大的孩子,多少是有些靦腆的。更何況是讓我站在數千人的禮堂上演講,這可比軍訓更讓我為難。可我們連的指導員說,我的文章題材好,必須上臺演講。我硬著頭皮答應了,只是一直都有點忐忑不安。
李雪似乎一下子就看出了我的窘狀,馬上給我講述了一些她軍訓時候的事情來鼓勵我。說不管臺下坐的都是些什么人,叫我只管把他們都當大白菜就行。不要害怕,勇敢一點,拿出軍人的作風。并且告訴我,等我演講那天,她一定會帶著整個宿舍的室友來為我加油。看著她陽光明媚的臉龐,我表示自己一定盡力。
然,真的到了演講那一天,我立刻就傻眼了。偌大的禮堂里,人頭顫動,人山人海。面對如此浩大的陣勢,我豈能不緊張。一時間,就覺得頭暈目眩,顫顫巍巍,別說是演講了,估計上臺說幾句話都很難開口。可,待報幕的主持說下一個輪到我了,我的心幾乎一下就提到嗓子眼了。
剛一上臺,看到臺下的觀眾,更加的緊張了。顫抖地開始了我那倒背如流的稿子,卻意外的卡住了。腦海一片空白。臺下立刻陷入了安靜,上千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我。正當我不知所措時,人群中李雪帶頭鼓起了掌聲。接著,接二連三的掌聲想起來,鼓勵著我一口氣講完了稿件。
賽后,我無限感激的要請李雪吃飯,以表示感謝。可她卻一直說很忙,一直都未能赴約。
3.
本以為自己注定與李雪再無緣相見,卻不曾想當時校報招聘校園記者。
懷著一顆熱愛文字的心,我信心百倍的去應聘了。而在那里,我再一次遇到了李雪。據了解,李雪亦校報的骨干成員之一。主要負責校園里的 同學園地 欄目。而我,面對再次與她遇見,心中不知為何,蕩起一圈圈難以言傳的漣漪。
面試如期的舉行了,我亦不負所望,成功的被選上了。當我走進學校文公部,看到李雪正在專心致志的修改、剪輯稿件。她看到我來了,依舊是招牌式的笑容喚我坐下,而且給我安排了一下工作內容、講解了一下校報的規章制度。在她的溫言教導下,我很快的熟悉了校報的各項流程以及工作方式,并且激勵自己成為一名優秀的校報記者。
之后,通過與李雪的相處了解。我才知道,原來這個大我一屆的學姐居然與我年齡相仿,甚至還比我小幾個月。她酷愛古風,喜歡讀書、制圖。平日里,經常泡圖書館,或者去自習室,是一個標準的 三好學生 、 大家閨秀 。而我,在與她的相處了解中,發現她喜歡文字,尤其是喜歡讀納蘭詞。所以,悄悄地去圖書館借了一本最全的納蘭詞,慢慢研讀。只為能與她在偶爾的閑聊中,找到一些共同話題。知道她喜歡看文章,我就奮筆疾書,寫出一篇篇華麗的文章,而后故意拿給她,請她給我修改。
漸漸的,她也習慣了我的陪伴。我們以姐弟相稱,經常詩文唱和、泡圖書館、上自習室,漸漸的從一個陌路,成為了關系親密的朋友。我們周末時,一起去爬華山、去終南山上尋找那傳說中的 古墓 、去汾河畔聆聽鳥語蟲鳴。過著仿佛是神仙眷侶般的日子,感受著大學生活的美好。
李雪說,她最大的夢想就是去一趟法國的普羅旺斯。躺在薰衣草鋪成的花海里,與心愛的人一起看藍天白云,傾聽彼此的心跳。而我,那時候最大的夢想便是能夠一直守在李雪的身邊,永遠不要畢業,也就永遠沒有分離。可這些,都只能悄悄的藏在心底,因為我知道,以李雪這樣氣質高雅的女子,不應該嫁入那塊生我養我的窮山溝里。
但我并不曾放棄,因為我知道。我必須努力,必須奮斗,只有那樣才配得上李雪,只要那樣,才能許她一個光明的未來。平日里,室友們在一起玩游戲、看電影、聊閑話;而我,總是習慣性的看書、學習、不斷的提升自己的各項能力,以期在將來的某一天,親手為她披上潔白的婚紗。
轉眼間,大一很快的就要結束了。可,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悄無聲息的打碎了六月的花瓣,散落了一地的雨珠,如同我飄零的淚滴。
4.
那是08年的時候,亦是我大二第二學期。一場山河泣血的汶川地震,給整個華夏大地披上了一層灰暗的色彩。李雪家所在的地方,正好處于川陜交界處,所以也未能幸免于難。
地震當天,我們學校的教學樓左右地顫動著。而李雪家那邊的教學樓則是樓倒人亡。李雪的母親是當地的一個民工,當時正在 黑工地(不合法的勞動力市場) 上干活。地震來臨之后,工地淪為一片廢墟。李雪的母親亦被砸成重傷,急需送往省城醫院治療。可是當時的工頭不知去向,一時間找不到負責人。當李雪的爸爸打來電話時,早已泣不成聲。呼喚李雪速回,前去看望她母親的最后一面。
隨即,我與李雪雙雙請假,趕往了她老家。可當我剛一下車,看到她家里的慘狀,忍不住地扼腕嘆息。李雪看到含辛茹苦養育她成人的母親傷重,卻沒錢住院,一時間心急如焚,催著我趕快給家里打電話,先借點錢來、我立即撥通了家里的號碼,讓父母想盡辦法,也才湊到了幾千塊錢。同樣是農民家庭的我,早就知道父母根本拿不出來錢,這可叫我如何是好。
我立刻拿起電話,撥通了電話薄里所有可以借錢的號碼。但最終,也只是湊夠了皮毛。李雪也立刻拿起了電話手機,陸續地給她的好友們打電話,以期湊點錢,先保住母親的性命。可,一連打了幾個小時的電話,依舊是一籌莫展。此時的李雪,傷心的靠在墻上,淚如雨下。
李雪的父親看我和李雪皆是如此,亦是黯然抹淚。一邊責怪自己無能,一邊哭泣李雪的母親命苦。自從嫁給了他,沒有享一天的清福,更別說是過一天的好日子。如今受重傷躺在床上,卻沒有錢去看病。真的是紋錢逼死英雄漢啊!李雪更是哽咽無語,撲在我的懷里抽搐。
雪,你別哭。大不了我去賣血! 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我突然想起以前在電視上看到一些貧苦的農民工賣血的事情,并且準備去效仿。
子寒,別傻了。那才能賣多少點錢,再說,你有多少血啊! 李雪對我這突如其來的話一驚,立刻阻止了我。
雪兒,還有我!我一大把年紀了,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還不如在我臨死之前,為你母親最后做點事情。 李雪的父親倒是不反對我的意見,并且準備自己也去賣血。
爸啊,你別說傻話了!我媽都已經成這樣了,你再有個三長兩短,你還讓不讓我活啊!再說了,醫生也不會把你的血都抽掉,醫院都是有制度的。每人每次只能賣一定的血量! 李雪聞言,立刻制止了他父親的想法。
可,可雪兒,我不能看到你母親就這樣走了啊。我,一定要救救她! 李雪的父親,本是一個魁梧的漢子,標準的農民,卻在此時,泣不成聲。縮成一團,抱著李雪的母親失聲痛哭起來。
等等,或許他能幫我! 李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再次拿起手機,顫顫抖抖地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5.
電話撥通了,響了好半天,那邊終于有個人接聽電話了。
喂,誰啊?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粗獷的男子的聲音。
我,我李雪啊!
哦,是李雪啊。你這只桀驁不馴的山雞怎么想起我了啊? 電話那頭,那名男子似乎聽到是李雪,故意調侃了起來。
我,我想求你一件事。 李雪慢吞吞地回答著。
什么事,快說。 那名男子似乎很不耐煩,催促著李雪。
你能借我點錢么? 李雪小心翼翼地開口了。
借錢?多少?
七萬塊。 李雪的聲音小的幾乎連自己都沒聽見。
這么多?我得考慮一下,回頭給你電話。 說完,還沒等李雪回復,那男子就匆匆忙忙地掛了電話。
看到李雪的愁眉緊鎖,我也是干著急。可聽電話那頭的聲音,我似乎還很熟悉。然而,當我詢問李雪電話打給誰了的時候,她卻緘默不語。這令我一時間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怎么回事?可看著李雪那若隱若現的淚珠里,似乎閃爍著一丁點的希望。
大約過了30分鐘,李雪的電話響起了。
她拿起電話,就聽到電話那頭,那個男子的聲音。
錢是可以借你。不過,我上次說的事情你答應不? 電話那頭,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在李雪的耳邊游走。雖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我一股無名怒火早已悄然升起。可看李雪一臉無助的樣子,硬生生地壓了下去。
嗯,只要你把錢借給我。其他的,都隨你! 大約過了十幾秒鐘,李雪回復道。
對了,你要那么多錢干什么啊?
給我母親看病!急診!
哦,馬上給你把錢匯過去,賬號發給我。 說完,電話那頭的男子一聲不響的掛了電話。李雪緊鎖的愁眉,漸漸地舒展了一些。可隨即就讓我快點回去學校,不要耽誤功課。她母親的事,讓我不用再操心,她已經想到了辦法。雖然,我腦子里不停的想知道,那個男的是誰。但,還未開口,就被李雪推上了返校的汽車。
車子緩緩的啟動,看著李雪的身影一點點的消失在視野里,突然有種隱隱的不安在心頭縈繞。
6.
剛一回到學校,立刻收到了李雪的短信。
子寒,對不起。原諒我,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母親去死。 雖然是簡單的一句話,但是我越看越覺得忐忑。索性立刻拿起電話打給她,卻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已經關機的聲音。
我懷著百般的不解與疑惑,心不在焉的上了2個禮拜的課。直到再次遇見李雪,卻看到他與同屆的林小樓走在一起。我一個箭步沖上去,拉著李雪的手,焦急地詢問起來。
李雪,你什么時候回學校的,怎么不告訴我?
我 我回來沒兩天 看著李雪吞吞吐吐的樣子,我更加迷惑了。
你母親怎么樣了?她還好嗎? 我焦急地問道。
她母親好不好關你什么事啊?再說了,有的照顧能不好么?我可把她的母親接到省城最好的醫院救治了,昨天已經平安無事了。你給我閃開,你拉著我女友的手干嘛? 林小樓充滿敵意的對我吼著,說著甩開了我拉李雪的手。
什么,你女朋友? 我就像是聽到了晴天霹靂的噩耗一般,整個人瞬時間呆住了。
她若不是我女朋友,我怎么會花大錢給她看病?真是的,難不成她是你女朋友?好笑,滾開! 說著拉著李雪奪路而去,只剩下我干瞪眼的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卻一時間說不出半句話來。
難道,李雪就是給林小樓打電話借錢的?難道,為了救治她的母親,就這樣犧牲我們的幸福么?我一個人在操場上狂奔,淚水如同泉水般噴涌而出。為什么,為什么我沒能出生在一個富貴家庭,為什么我沒錢去為李雪的母親治病,為什么林小樓輕而易舉的得到了李雪?
一連竄的疑問在腦海里翻騰,我就像是被抽了靈魂的行尸,找不到半點可以依靠的臂膀,讓我痛快地大哭一次。
可是,我還是對李雪不死心。
7.
轉眼間,七夕快來臨了。我依舊忍不住地思念李雪,并且在七夕那天,捧著一朵白玫瑰前去找她,希望她能回到我的身邊。
可那天夜里,我剛一走到李雪寢室的樓下。就看到有林小樓和他的幾個死黨正在地上擺蠟燭,而這些蠟燭圍成了一個大大的 心 形圖案,圖案中間便是李雪的名字,還有一大捧雍容華貴的紅玫瑰。旁邊還有幾個人在彈吉他,另外幾個人大聲地喊著李雪的名字。
瞬時間,李雪的寢室樓門口站滿了圍觀的人群。有的羨慕不已,有的竊竊私語,都在議論著李雪,還有的在憧憬著自己是女主人公該有多好。大約過了十分鐘,就看到李雪一襲白衣的款款而來,圍觀的人自動的讓開了道路。而后,林小樓則一個半跪似給李雪獻上了一大捧紅玫瑰。看到這里,我正準備轉身離去。可人群之中,突然有人看到了我。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林小樓的一個死黨。
喬子寒,你別走啊?你不是手捧玫瑰么,準備送給誰啊? 那人故意大聲的喊我名字,還把 玫瑰 二字說的拖得很長。
哦,我走錯地方了。 我正準備再次轉身,可那人卻沖了上來,一把搶過了我手里的那一朵白玫瑰。
你要干嘛? 我不解的問道。
哇塞,大家看啊。喬子寒拿一朵爛玫瑰來約會呢!說句實話,你是不是買不起玫瑰啊!這么寒顫的,丟不丟人啊?你莫不是還想來追李雪嗎,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緊接著,林小樓那幾個哥們率先起哄,場面瞬時沸騰了。
不關你的事! 我揚長而去,憤然的向寢室樓走去。
喬子寒,你站住! 就在我轉過李雪的寢室樓,剛一過校園里的那個小山坡時,身后突然傳來了一聲咆哮。
我下意識的轉過頭,準備看個究竟。可還沒來得及細看,胸口便狠狠地挨了一腳,向后倒去。
8.
緊接著,我的臉上、背上、胸前,都遭到了拳打腳踢。等到他們打累了,帶頭的把我拉到墻邊,抓著我的衣領,憤憤地對我吼道:
小子,膽子不小啊。敢打林總老婆的主意,這頓招呼的舒服不啊?
林總,林總是誰? 我就像是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哪個 林總 ,招來了這一通暴打。
別他媽裝孫子,再去打李雪的主意。下次要你好看!
你是說林小樓? 我轟的一下子恍然大悟,原來這幾個人都是林小樓找來的。早就聽說林小樓的父親是個很有名的奸商,在省城橫行霸道。而林小樓更是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樣,在學校里欺男霸女、無惡不作。還有,剛剛在李雪寢室樓前,他是故意羞辱我的!一想到這里,我就氣都不打一處來,奮力地掙脫了那人的 魔爪 ,準備問個究竟。
就算要死,我也應該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吧? 我不解地問道。
小子,林總看上那妞很久了。一直都沒搞到手,好不容易她母親受了重傷,急需錢去看病,這才讓我們林總找到了機會。 那人似乎很得意,一臉嘲諷的看著我。
你說什么,我不信!李雪是愛我的,她才不會嫁給林小樓! 我嚎啕起來。
小子,看你平時挺聰明的。怎么一下子轉不過彎來呢,要不要哥們再來開導開導你? 說著,那幾個人又是一陣拳打腳踢,對著我的全身襲來。等到他們打累了,再次把我抓到墻邊,讓我保證以后不再去打李雪的主意。
不可能的,李雪是愛我的!李雪才不會那么庸俗。不就那點錢么,老子早晚會掙到的,而且掙得比林小樓他爸還多。我一定會讓李雪過上好日子的! 我發瘋似的怒吼起來。
傻子,你就是個傻子。醒醒吧!你掙錢不需要時間么?五年?十年?等你掙到錢了,李雪她媽早都死了。李雪能等你十年,等你待她過上好日子,她媽能等么?白癡,等你賺到錢,李雪她媽早都成白骨了 這群似乎是對我很無語了,起身就走了。撂下一大堆狠話,恐嚇我以后再去找李雪,就打斷我的雙腿,看我還敢不敢去招惹他們 林總 的女人?
9.
什么是現實,這就是現實。即使我再發奮圖強,即使我再信誓旦旦的對李雪許諾,一定會帶給她幸福。可是,那也抵不過現成的紅鈔票好使,抵不過命懸一線的 救命錢 。是李雪辜負了我么?不,沒有,她只是太愛她的母親。不想眼睜睜地看著母親去死,所以她選擇了林小樓。
之后的日子,我便經常看到李雪與林小樓成雙成對的出現于學校的各種舞會上。起初,每次看到她與林小樓在一起笑顏以對,我就覺得十分惡心,甚至想當面去羞辱她一頓。可是,每次都安靜的想一想,其實這也都不是她的錯。何況,林小樓似乎對她很好,不再像以前那般,到處沾花惹草。所以,我心里的仇恨與傷痛,都在一點點地烘干著。
我一如往常的去圖書館、自習室,只是再也沒有了李雪的陪伴。整個人,就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昏昏然然的不知道一天在做些什么。難道現在的我努力奮斗,就是為了將來有一天,能夠讓自己的兒子像林小樓那般被人 寵愛 ,讓我的兒子成為大家的寵兒?難道,要讓所有的人都拜服在我的錢財之下?
我一次次地反復思量著,沒有李雪的日子,我黯然淚下,一蹶不振。直到曉柔的出現,再次打破了我那昏昏度日的狀態。
曉柔是比我們低一屆的學妹,學新聞專業的。人長的及其標志,而且善解人意。在她們那一屆,屬于 校花 級別的人物,可不知道為何,卻對我這個窮酸潦倒的學長一見如故。經常變著法的約我出去游玩,還找了很多文學方面的書來向我請教。其實,我很快的就明白了她的落花有意,可我心里一直裝著李雪。所以,只能是 流水無情 了。
直到大三那年的情人節,曉柔居然站在我的寢室樓前。大聲的呼喊著我的名字,把我叫出來時,飛快的將一盒巧克力塞進我的手里。然后對著我說, 子寒,我喜歡你!
什么? 早就猜透了她的來意,我故作驚訝的問她。
我喜歡你!從我第一次品讀你的文字,第一次走進你的文字世界,我就義無反顧的喜歡上了你。我喜歡你的博學多才,喜歡你的溫文爾雅,喜歡你的詩人氣質,喜歡你的很多很多 曉柔一口氣地數著我的種種優點,然后再眾人面前,親吻了一下我的額頭。之后,轉身跑開了。
喬子寒,晚上我在圖書館等你!
10.
懷著忐忑的心情,我來到了曉柔約定的地點。思考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告訴她。畢竟,我不愛她。所以不想耽誤人家,索性還是清清楚楚的告訴她吧,以免誤人誤己。
可我剛一到圖書館門前,就看到曉柔向我跑來。
而后,在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踮起腳尖,吻在了我的唇上。
北方的二月,乍暖還寒。貼著曉柔那若有若無的溫度,我急忙地想要把她推開。可曉柔卻使勁地抱緊了我,深深地與我親吻。恍惚間,我似乎看到了抱著我的不是曉柔,而是李雪,亦在不知不覺間抱緊了她。然后,深深的回應著她的親吻,一遍遍地難以自控,忘乎所以。
那是一個長長的吻,也是我一直都期待的吻。可待我松開曉柔后,立刻忐忑難安起來。突然間發現,自己親吻的人居然是曉柔。我一瞬間變得說不出話來,不知道該怎樣去跟曉柔解釋。良久的沉默之后,曉柔卻開口了。
子寒,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可是,我只想告訴你:我喜歡你!從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無可自拔的愛上了你。所以,不管你做出什么樣的決定,我都愿意靜靜的守候在你身邊。我不害怕等待,也不害怕你的拒絕。只希望終有一天,我能得到你遲來的愛! 說完,曉柔再次踮起腳尖,親吻著我的嘴唇。
等等,曉柔。我,我愛的人是李雪! 雖然她的雙唇有股淡淡的草莓香味,對于我這個空守了三年 書房 的男子來說極具誘惑力。可我還是立刻的推開了她,不想她錯愛!更不想因為一時沖動,而犯下錯誤。畢竟,曉柔還很年輕,我不可以傷害她,不可以去耽誤她。
子寒,你不用說。對你做任何事,都是我自愿的。
曉柔,你是不是喝酒了? 我懷疑自己的耳朵。
不,我沒喝酒。我只是醉了,能與你一起過情人節,是我有生以來最浪漫的事。子寒,抱抱我,好嗎?書上說,踮起腳尖,就能吻到幸福的高度。我今天特地穿了一雙高跟鞋,只想吻到一米八高的你。今天晚上,不要再說其他的話,就這樣抱著我,好嗎? 說著,曉柔把我的雙手拉開,環在了她的腰間。
瞬時間,我就聞到了曉柔那淡淡的體香和頭發所散發出來的香水的味道。可我硬是抑制住了心中的火苗,只是安靜的、靜靜的抱著她。打開手機里的音樂,與她一起聽著歌,一直坐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11.
情人節之后,曉柔更加的以我的 女友 自居。經常出入于我的寢室樓前,為我送飯送水、問寒問暖。她知道我經常寫文章到很晚,就特地給我準備了一些清茶提神;知道我喜歡看誰的書,就會買來送我;知道我心情不好了,總會像個快樂的小天使似的,跑來逗我笑。有時還會故意在我面前賣萌,讓我對其哭笑不得。
曉柔的出現,打破了我頹廢的沉淪。在她的鼓勵下,我逐漸的恢復了往日的意氣風發,繼續為自己的夢想奮斗。而她,也總是樂而不疲的跟在我的屁股后面,為我吶喊加油。
她說,即使全世界的人都不要我了;她也會陪在我身邊,靜靜地等著我。即使全世界的人都不給我鼓掌,她也會為我拍出一陣掌聲。即使哪一天,我要成家立業了,而我依然沒有接受她;那么,她依舊愿意靜靜的為我等候。在她那里,總有一扇窗,為我打開;總有一扇門,永遠為我敞開。
我笑著說她傻,說她不值得。何必為了我這么一個前途渺茫的人殫精竭慮,何必為了我的未來,不斷的加油喝彩;何必為了我這么一個不愛她的虛擲青春、浪費芳華呢?以她的資質,追求她的人肯定門庭若市,為何要在我這一顆樹上吊死?
可她聽后,總會笑著反問我。為何,問我為何對李雪念念不忘,為何要執意的去追求一些永遠也得不到的東西呢?難道真的是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得到了的不去珍惜?等到失去的時候,才追悔莫及?可每次她問我這些時,我總是無言以對。因為,我每次開導她的話,她都會拿來開導我,實在是叫我不知道拿她怎么辦才好。
一直到我大四的時候,轉眼就要離開學校了。可曉柔哪里舍得我走,說什么要提前畢業,要陪我出去打拼。可我怎能允許她為了我,提前輟學呢?她說,怕我走出學校之后就會被別的女子的 拐走 ,而我,卻只能笑著告訴她。我心如靜水,一定不會被人 搶走 的。再說,我這么樸實無華的,哪會有什么人看得上呢?可她就是不相信,非要跟著我一起 畢業 。
最終,我不得不選了一個及其殘忍的手法,讓她徹徹底底的死了心。
12.
那是我和李雪在一起時候的事情了,我們彼此交好,所以也知道彼此的秘密,自然也就知道彼此的QQ密碼之類的。為了讓曉柔死心,我故意用李雪的QQ給我自己寫了一封郵件,表明自己想要與我修好,并且要和我結成連理。然后,故意在曉柔的眼前,點開我自己的QQ郵箱,打開 李雪發來的郵件 ,并且回復李雪,自己也想與她長相廝守。自己并沒有對她斷情,如今能夠重修舊好,自然是求之不得。最后,還約定了一個見面的時間。
曉柔看到郵件時,將信將疑的。而我則找了一名 替身 ,穿成李雪的樣子。背對著窗戶,故意讓窗外的曉柔看到我與 李雪 親昵的場景。至此,曉柔才徹徹底底的死心,不再妄動輟學的念頭。而我,也得以順利的完成了畢業典禮,離開了那個生活了四年的大學母校。
臨走那天,曉柔前來送我。看到她的雙眼紅的跟兩顆桃子似的,我亦忍不住的心疼起來。但是最終,我還是沒有告訴她事情的真相。因為,我怕她再次妄動輟學的念頭,再次想要與我 雙宿雙飛 。
畢業之后,我則輾轉于幾家公司之間。工作常常不順心,可卻從來都不曾告訴曉柔。就連給曉柔的聯系地址,也是假的。因為,我怕我辜負不起她的一往情深,因為我怕自己實在承受不了她的似海深情。所以,不打擾,不相逢,不再見,便是最好。自此,天各一方,各安天涯。
起初,曉柔經常在電話里執意要與我見面。而我一再推辭,索性到后來,我就告訴她自己已經結婚了。請她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因為我真的不喜歡她。后來,她也慢慢的淡了音訊,與我的聯系越來越少。直到前些天,她寄來賀卡,照片上是她穿著婚紗與一名英俊帥氣的男子走進禮堂。我知道,她已經放下了。也不再等我了,就把當年找的 李雪替身 的事情告訴了她。
可誰知,我郵件剛發出去,沒過一會就收到了回復。原來,當年曉柔就知道那個 李雪 是假的,但是她最終沒有拆穿我。她說,她不想成為我的困擾;亦不想,讓我千方百計的甩掉她。她想讓我心無旁騖的去實現自己的理想,她相信我一定會展翅高飛,成為天空里最美的那一朵 云彩 。而她,只愿意安靜的等我,這便足矣。她不想成為我前進的阻礙,更不想成為我的 后顧之憂 。所以,愛一個人,就讓他自由的生長。
最后,她還告訴我,其實她后來去參加了李雪的婚禮。而我,一直沒有勇氣去面對李雪,所以都不曾親眼見到李雪結婚時候的場景。曉柔的信件附帶了一張李雪的婚紗照,一襲白衣的李雪,面若桃花,與林小樓相互攙著,走向婚姻的禮堂。那場景,曾一次次的出現在我的夢里,卻奈何女友嫁人,新郎不是我。
其實,她一直都知道。這些年,我一個人獨自生活。只是,我不愿意,她便不擾。因為,她已經慢慢的習慣,不再輕易的走入我的生命。但是,她的那一扇門,永遠都為我敞開。不論我何時累了、倦了,只要能夠想起她,都可以回到她的那一道港灣,為我編織一份溫暖。
默默地看完她發來的郵件,思緒久久的難以平息。但是,我清晰的知道。曉柔的那一扇門,我永遠都不會再次敲開;而李雪的那扇窗,縱使我踮起腳尖,也夠不到幸福的高度。
曉柔說,她等不到我的愛,但卻等到了愛她的人;而我,等不到李雪的愛,并且將愛我的人都已推開。故此,注定只是一個人,在塵世間徘徊流浪,注定在每一個清冷的夜晚,獨自唱起那首《等不到的愛》:
你在等待著誰建筑了城堡
等待著天鵝的棲息
藏不住你空虛的心靈
你在眺望著誰擁有了世界
卻又用不了平凡的愛
等不到的愛,等不到我愛的人。我,注定只是寂然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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