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極少下,自個綽即便下了雪,自個綽不過淅淅瀝瀝兩三點罷了。自個綽
而這個春夏之際出生的自個綽女孩,名字里帶著雪字,自個綽常常在南方濕冷的自個綽天氣里,倚在陽臺的自個綽欄桿上,雙手托著下巴,自個綽盯著寂寥而空曠的自個綽農田出神,偶爾呵出一口氣,自個綽眼前寥寥現出一片霜花,自個綽卻被給予著濃重的自個綽 成為一場雪。 我叫陳若雪。自個綽他們總叫我,自個綽
小雪。自個綽小雪,多么好聽,像在南方的十二月天氣里的雪,是人們期期盼盼的一場瑞雪兆豐年,蘊藏了不可盡數的希望與渴望。 然而我想,假如,我是一場暴風雪呢?在好多個寒冷的夜里,我從偷偷躲在被窩里呼喚暴風雪,甚至偷偷地給自己取個綽號,說是 暴風雪 。 我不想做一場小雪,溫柔綿綿無絕期,徒增念想;不想做一場小雪,雪盡之后,即刻消失得無影無蹤,令人尋不見摸不著,徒增懊惱:不想做一場小雪,給人帶來之后,以為自謙般躲了起來,仿佛不奪名不奪利,隱士般清高不俗,徒增感慨。它身縛枷鎖,禁錮于人們為它的設定,也甘愿沒有自由,沒有自我,沒有愿望,它永遠步在輪回的軌道中,為人稱道。我不作評價,只是沒來由的想做暴風雪。
暴風雪說是暴風雪,有來得急的,來得緩的,有鋪天蓋地的傷害,也有無邊的覆蓋。它也許像那鐵面無私的包拯吧,以審判的姿勢,以人類的作為,毫不留情的席卷大地 沒有固定的,沒有固定的形態,沒有網開一面,沒有以工徇私。它也像行俠仗義的劍客吧,邪惡與純潔,它緩緩舉起劍,最后刀光劍影之后,剩下的可能只有虛無,重新開始。它可以那么豪放不羈,可以那么隨性而為,卻始終擁有不可逾越的底線,視之如寶。人們厭惡暴風雪的殘暴,等到滿天飛雪的燦爛與璀璨一過,大地上是鋪天蓋地的白,是無與倫比的潔,但隨之而來的是痛哭流涕的淚,是路有凍死骨的悲。 暴風雪知道,沉默,不語。它可能偶爾會想起它逐漸青黑的皮膚,逐漸失效的味覺,逐漸消瘦的,但它居高臨下的看著人類跳腳的,憤怒的,激昂的罵聲,它再沒有了譴責,沒有了,沒有了哭泣。 它曾記得人類之中的某一個,在白雪覆蓋的曠野上高聲呼嘯這: 既然你們dou要做天使,那么我將成為最后一個撒旦,以肆虐證實你們那感人天地的慈悲! 可惜最后,暴風雪目睹了他搖搖晃晃,踉踉蹌蹌的背影,在雪地上愈行愈慢,緩緩倒下,緊接著被漫天飛舞的雪花覆蓋的一切。它只是悲傷。 我可能將會理解暴風雪的悲傷,在很久很久以后的將來。但我依舊愿意被稱為暴風雪,那個自由的,不羈的,公正的,有底線的,那個有溫度的,不埋怨的,承擔一切的,那個拼盡全力拯救的,那個不被理解的撒旦。 即便我揮手并不能帶來一絲一縷,即便我渺小如蟻,即便現在我只是一片小雪花,只要我存在,我愿意成為暴風雪,以暴風雪最后的潔白,還人間一個重來,一片希望的世界,然后,成為最后一個撒旦。 起風了。這個春夏之際出生的女孩,名字里帶著個雪字,凝望著眼前愈來愈模糊的世界,全然不顧刮來的狠烈的雪,著伸出雙臂,去擁抱潔白而曠達的新世界,說: 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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