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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點我今年42歲了,誤點如果說我是個健全人,42歲的男人應該上有老下有小,應該有自己的誤點事業、義不容辭地為國家、誤點社會和自己的誤點親人負起責任,為他們做很多的誤點事情。總之42的誤點男人能頂天立地,憑著自己的誤點能力能創造出很多的生活財富。而現在的誤點我卻遠不如此,早年一場無情的誤點災難落在了我的身上,致使我 誤點 沒有搭上那趟人生的誤點快車,造成了今天不堪設想的誤點后果。
誤點
在這個世界上有的誤點人茫茫碌碌地活著,在奉獻著自己的誤點愛,為了別人也為了自己,誤點也有的誤點人庸庸碌碌毫無聲息總在嘆息,總不滿足,不懂得珍惜身邊擁有的東西,一旦失去了才知道寶貴,但失去的不可能再來,這只能說明一個人的人生觀念不同、認識觀念不同。
誤點
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付出和愛都是為了生存,都是為了走在一起,所以說人是要有思想,有上進心的,只有這樣才能改變人生,改變一個人的命運。我們應該少一些抱怨多一些勤奮,因為路是人走出來的,即便達不到頂端路也是平坦的。
誤點
這個世界上有兩件最公平的事兒,那就是人人都要面對死亡,人人都擁有24小時,在剩下的都不會隨著自己的意愿轉移而轉移。人人都渴望美好的人生、渴望美好的生活,盡管你付出了很多,但最終不可能人人都能得到,人本身就處在生與死的交界之處,自然有病有災、有喜有哀,只要我們活一天我們就應該珍惜每一天、善待每一小時,因為人生很短暫,很快就會過去,不管明天會怎么樣,我們都應該做一些自己應該做的事情,不管我們做的好還是不好,我們都會問心無愧,至少我們做了,只有我們的成就才能長久地傳下去。
我的一生是不幸的,是不堪回首的,但也是幸運的,幸運的是我活了下來,最終沒有成為街頭的棄兒,我得到了父母親特殊的愛,得到了兄弟姐妹無微不至的照顧和朋友們的關懷。
母子清深
故事還得從開始講起,聽母親說在很早以前,我們家還在河北省沽源牧場三分場馬方子村住著。這是一個很小的村莊,全村大概只有30戶人家左右,我們家住了兩間破舊的茅草屋,聽老人們說以前是用馬棚改的,房頂有好多處都塌陷了下來,在用柱子頂著。窗戶也很小,幾乎沒有幾快玻璃,大部分地方都用塑料布蒙著,一天也看不到陽光,到了冬天四處透風,窗戶結著厚厚的冰雪,到了夏天熱得透不過氣來。
我的父親是牧場的一名普通工人,那時,父親月薪工資只有37元7毛錢,日子過得非常困難,全家人擠住在這間破舊的小屋里,吃了上頓沒下頓,雖說生活過得苦了些,但我們的日子過得有勁紅火。就是在這間破舊的小屋里,母親養育了哥哥、姐姐、弟弟、養育了我。
我是1965年出身的,當我呱呱落地之時給全家帶來了無盡的歡樂和幸喜。母親說她就喜歡兒子,兒子是老虎,老虎當地臥。
那時,我和正常孩子一樣頑皮可愛,我的父母親也和天下的父母親一樣疼愛著我,在兄弟姐妹中我是最受寵的一個,鄰居們也都說這孩子長大定有出息,父母親聽了這些贊不絕口的話,心里像喝了密一樣甜,高興的一天到晚合不攏嘴。我就像父母親的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掉了。后來,康叔叔為取了名字:柳強,希望我能夠建建康康地成長、有個強強壯壯的身體。
當時,我好幸福,到了晚上母親把我抱在壞里哼著催眠曲: 搖啊搖,乖寶寶,搖啊搖,乖寶寶,盼兒快長大,盼兒快長高,哼......哼......哼......。 就這樣,我隨著母親那輕輕的催眠調沉浸在甜甜的睡夢中。母親為我熬過了一個又一個的不眠之夜。
時間過的很快,一年、二年、三年多過去了,這時,我已經大跑小顛的了,這使我更加地淘氣。每當吃飯的時候,我都會把桌上的飯菜翻得亂七八糟的,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著飯,還不停地用筷子在飯桌上亂畫一氣,我哥和我姐都不敢若我,他們總讓著我。這時,母親總是把我摟在懷里裝著一副很生氣的樣子,嘴里磨叨著: 看看你,看看你,胡攪成什么了,這小臉蛋兒啊就像個小屁股似的! 母親用毛巾為我擦著。每次我們三個孩子鬧得就像一窩蜂似的,把家里跳得不堪收拾,一點頭緒也沒有,等母親出去干活的時候,我們三個孩子就像老鼠一樣,都紛紛出洞了,我們開始捉迷藏,我毫無顧忌地鉆在炕席底下、鉆在灶堂旮旯里,等母親看見我的時候,把她氣得哭笑不得,我還用玩具手槍指著母親大聲嚷: 不許動,舉起手來! 母親望著我面目全非的樣子不知如何是好,就像是個出土文物。母親說,那時的我特別的淘氣,如果沒有人阻止總能摳出貓眼睛蛋子。
有我的存在,父母親不管多苦多累每天都沉浸在歡樂的氣氛中,隨說日子過得貧苦了些,但父母親在精神上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快樂和滿足。這就是我的童年時代。
那時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煩惱、什么是憂愁,也無法預料到將來面臨的是什么......
就在那年的9月,在一個深秋的夜晚,凜冽的西北風裹著塵土席卷著低矮的茅草屋,沙粒迸撞著窗欞啪啪地響,這時,小屋里已有一絲寒意,母親點亮了油燈,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母親時不時地為我掖著被子。她撫摸著我的額頭燙燙的,而母親的手卻是冰涼冰涼的。母親把我緊緊地摟在懷里,生怕別人把我奪走似的,她有一種不詳的預感,預感要發生什么事情,她不敢說。那個夜晚父母親一夜也沒有睡。
在這個秋風蕭瑟的夜里,我發起了高燒,臉蛋燒得紅紅的,我昏迷了,一直不省人事,這可急壞了我的父母親,他們眼巴巴地望著我不知如何是好,連夜喊來了張醫生,醫生為我檢測了體溫,溫度計顯示:39度。醫生夾著一只煙彎下腰就著燈火緊瑣著眉頭,顯然一副很無奈的樣子,他吐著煙霧望著母親: 打一針退燒針吧,如果天亮還不退燒就到別處看吧,我怕耽誤了孩子,咱們這兒的醫療條件太差了,我怕是...... 醫生說話吞吞吐吐的,像是隱瞞著什么,他背起了紅 十 字藥箱走出了家門,消失在迎面呼嘯而來的夜風里。那時,張醫生也是當地一位很有名氣的赤腳醫生。
母親再也不敢等下去,當天她就帶著我轉送到張家口附屬醫院去治療。那時,交通很不方便,我們是坐馬車到縣里的,在車夫的熱心幫助下、一陣陣揚鞭之后,馬車奔馳在崎嶇泥濘的山路上。睡在襁褓之中的我隨著母親那沉佃佃的心一路顛簸著。到了縣里,我們搭上了通往張家口的班車,一路上母親沒有說一句話,她把我抱在懷里,面夾緊緊地貼在我的臉上,用她的體溫溫暖著我。經過5、6個小時的路途顛簸之后,母親腰酸腿疼,四肢麻木。她已經兩天兩夜沒有睡覺了。
母親說到了醫院我的身體軟得像是沒有骨頭似的,我躺在母親的臂彎里,頭和腳軟的耷拉的成了 M 形,母親為我掛了急診。母親靠在走廊的墻角上焦急的等待著,等待著醫生的檢查和結果,當醫生診斷為我患得是 脊髓灰質炎 的時候,這個結果如同棍棒重重地擊在母親的頭部上,母親癱坐在醫院的椅子上,她不相信這是真的,母親要求醫生重新做近一步的檢查,母親的頭部在嗡嗡做響,她最擔心的事兒果然發生了,那時,我只有4歲。
母親用顫抖的雙手捧著診斷書,此刻,母親傻了,她睜著疑惑的眼睛望著醫生,她多么希望醫生的診斷是錯誤的啊!可醫生再三的回答是:請你相信醫生的話,相信醫學,這是事實,你必須的面對,現在重要的是治療,住院吧。聽了醫生的一翻話母親還能說什么呢,她只能協助醫生為我按時打針吃藥和治療。那時,母親還很年輕。
那個年代正是文化大革命時期,滿街的大墻上都插著小紅旗,貼著標語,上面寫著把 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進行到底 的字幅。而我就是在那個慌亂的年代遭到了不幸。
母親說,在我得病的前幾天的夜里,她做了一個噩夢,夢見我在家房前屋后和孩子們一起玩耍、奔跑,后面的一伙孩子在不停地追我。他們長得就像西游記中的紅孩兒一樣,戴著紅兜兜嘰嘰喳喳叫個不停。他們在空中擺動著紅繩兒,紅繩兒在空中是那樣地靈活得手,像是帶著他們飛一樣,險些套住了我的脖子,就在我即將脫身的時候,突然,我的面前出現了一道河溝攔住了我的去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即,母親伸手攔腰去抱我,可是沒有想到的是母親伸出的卻是一只沒有手的禿胳膊,于是,她一摟而空不見了我的蹤影,幾分鐘之后同樣的夢再一次的出現。母親從噩夢中驚醒了,她很奇怪,不知是為什么,為什么同樣的夢連續地出現。母親再也無法入睡,她坐了起來靠在枕頭上,她的心在砰砰地跳著,她擔心、害怕,不知這個噩夢預示著什么。這個夢母親沒有和任何人講過。母親說做什么夢都不重要,也說明不了什么問題,關鍵是怕圓夢人,圓好了不在意,圓壞了心里總反嘀咕,為此,母親不愿講出來,這是后來母親講給我聽的。那么這個噩夢對于我、對于母親預示著什么呢?我現在終于明白,這個噩夢預兆著母親失去一個幫手、預兆了我一生的不幸!沒辦法,這也是一步一步行成的事實,誰也改變不了。
唉!現在說這些又有什么用呢,總不能為一場夢而爭論不休,人總是要生活在現實當中的。
為了給我治病,母親明白她必須得挺起胸膛、打起精神。母親天天觀察著我的病情,等待著奇跡的出現。母親期盼著,期盼著我能夠重新站起來,長大上學讀書。
就這樣,我們母子兩人在醫院整整住了3個多月,在這3個多月的日子里,母親一直護理在我的床前,一步也沒有離開過我。到了夜里母親困了就靠在床頭上打個盹兒。母親說那時她還帶著身孕。
為了我少吃沒穿的母親陪著我熬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寒夜,忍著饑餓吃盡了苦頭。
在我病重期間,母親不知流了多少淚,掉了幾斤肉。母親為我付出的愛就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我終身都無法報答。母親為我吃的苦我一生一世都不能補償,為了我母親太辛苦了。
母親陪著我在醫院住了長達3個月之久,結果我的病情依舊不見好轉,我們母子兩人在醫院再也住不下去了,為了給我治病,全家人欠下了親戚朋友們好多的債物,父親不止一次地往醫院里寄錢。后來,家里再也拿不出分文為我治病,沒別的辦法,母親只好為我辦了出院手續。三個多月花去了兩千多元,花掉了親戚朋友們所有的積蓄。那會的兩千元相當于現在的兩萬多元。在那個年代這也是一筆相當客觀的數字,不是家家都能承受的起的。
我就要出院了,母親為我包裹著行李,醫生和護士為我送來了雞蛋和面包,說走在路上吃。母親握住陳醫生的手不知說什么好,絕望的淚水直在眼眶里打轉,三個月的相處她們已經很熟很熟了,就像親姐妹一樣,母親真不知道該怎么感激她們。臨走的時候,醫生對母親安慰地說: 回家以后要經常鍛煉、活動,這對脛骨是有好處的,恢復一段時間也許會好一些,會出現奇跡。 醫生的神色流露出明顯的無奈。聽了醫生的一番話,母親的淚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本來母親有好多問題要問醫生,需要醫生一一解答,可是現在母親什么也說不出來,她的嗓子像堵了快面團似的。母親好無助啊!著段日子母親變老了,一目了然地瘦了。
回到家里,母親的心好沉重,她不甘心,難道真的沒救了嗎?我的病就像母親身上的一道刀痕疼痛難忍不能愈合。她茶不思飯不想,徹夜難眠,她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我又沒有做錯什么,本來我就好好的,怎么會在一夜之間變成這個樣子,這是她無法接受的事實,母親該怎么去面對!
母親多次說過她一生行善,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兒,更沒有做過對不起別人的事兒,老天怎么會這樣對待她呢,母親一直在懷疑,懷疑老天在和她開玩笑,在考驗她,最終會給她一個公平合理的結果,因為一切都發生在一夜之間,是那樣的突然,那樣的來勢迅猛,使母親措手不及,沒有防備。
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母親頂著嚴寒走在厚厚的積雪上,跪在村口雙手叩拜蒼天,對著夜空大聲吶喊,對著大地磕頭,求上帝饒恕我。母親在呼救著我的靈魂,在呼喊著我的名字: 強兒,你在哪兒,你在哪兒啊?!你怎么了?快回來吧,回來吧我的孩子!! 母親在不停地叩拜、在不停地哀求,嗓子都喊啞了,雙膝粘滿了白白的雪,手凍的像個紅蘿卜。母親的頭在地上磕得嘣嘣地響,此時,她似乎忘記了寒冷、忘記了疼痛。
母親的聲音喚醒了沉睡的夜空,感動了復蘇的大地,天空在回蕩,大地在震顫,母親一連串的聲音回蕩在這茫茫的夜色之中......
為了尋找我完整的身影,母親走遍了村子的每個角落,找遍了每一間漆黑的空房,幻覺著我能夠完整地康復。平時不愛說話的父親跟隨著母親一次次地出去、一次次地回來。
聽老人們說,母親的聲音有特意功能,會產生磁廠感應,能行千里之外,能傳到上帝的耳朵里,上帝能為人間軀趕病魔。可此時,任憑母親苦苦的哀求,百般的祈禱,我的病情仍然不見好轉。母親付出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無濟于事,這對母親將意味著什么呢?不言而喻,母親失去的是一個幫手,有的是無盡頭的拖累,而我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快樂、失去了做人的尊嚴。
后來,母親什么也不敢想,經過一段漫長的日子,母親自然而然地接受了事實,她再也不為我尋醫訪友,因為她深深地知道所有的付出都是沒用的。母親只有一個愿望:就是希望我能夠堅強地活下去。
我的心何時何月才能平靜
母親平靜了,父親平靜了,這個家平靜了,一切都恢復了平靜如初的日子,惟獨我的心永遠的不能平靜下來。小屋還是那個小屋,小院子還是那個小院子,鍋碗瓢勺還在一如既往地磕碰著,和以往不同的是我殘廢了,永遠地不能站起來行走,房前屋后再也找不到我的身影和足跡,鄰居們再也聽不到我那歡快的笑聲。這一切都要我終身面對。
我像是用彈弓擊落的小鳥,猛然間從天堂打入了地獄,我苦苦地掙扎著,只有在掙扎中證明我還活著,還在喘息,一切太可怕了,太出乎意料之外了,我從一個健健康康的孩子變成了一個雙腿不能行走生活不能自理的殘廢人,左臂也失去了三分至一的功能,從今天開始,這個彩色的世界再也不屬于我,我被這個世界遺忘在角落里,隨著時間的流逝,一切都會變的習以為常和理所當然棄我而去。是病魔占去了我五光十色的童年,占去了我一生中那些美好的東西,人們再也不會想起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誰為我討學業找工作?在愛的領域里我失去了我自己的那份愛和被愛的權利。我不敢恨也不敢愛。我渴望美好的愛情、夢幻般的初戀,但我深深地知道真正的愛情是需要兩個人的精心培育、兩個人的呵護,是建立在兩個人心與心之間彼此相互信任之上的。愛是幸福的,被人愛也是幸福的,愛是要負責人的,只有這樣,愛情才會變的美好、純潔、高尚。組建一個家庭是需要兩個人共同承擔的,這些我能承擔的起嗎?不能!為此,我不敢對 愛情 這兩個字有過高的奢求,因為我深深地知道我的愛最終都會以失敗告終、不歡而散。就讓我的愛悄悄地埋藏在心底吧,永遠不要發芽,與愛告別,讓它隨著我的生命一同而去,消失在愛的荒漠里,因為這些根本就不屬于我。我和正常人生存在兩個天地里,而我就在最底層,這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我的生活變得從簡了,從簡的失去了原有的生活滋味和光彩,剪去了本來就屬于我的那些美好的東西,為我留下的只有傷痕累累的肉體和這無依無靠的生命。我一半的生命還在不停地運行,在尋找著我所丟掉的靈魂,期待著還原。我一定要豎立起正常人的信心,這就是我要活下去的理由,就算我找不到,我也要這樣。我希望我這顆千窗百孔的心能夠重新地得到修復和補償。
值得慶幸的是老天還算有眼,我終于能坐起來,用我這還算完好的右臂撐起我的身體,在炕上可以自由的挪動,活動在不足于6平方米的場地、能給我一個小小的窗口,雖說是那樣的微不足道,但我可以看到藍天、感受一下陽光的溫暖。就是在如此艱難的歲月中,我度過了一年又一年,克服了各種難關,逐漸地長大成熟。
86年,父親由沽源牧場調到沽源監獄工作了,為了還債、為了全家人的生活,母親也出門勞動了,一天只能掙8毛錢,加上父親兩個人的工資,月薪工資超不過80元錢。那時,哥哥、姐姐、倆個弟弟都已經上學了,而我也早已經超過了上學的年齡。
記得我不止一次地在喊:我要上學、我要讀書!我要和所有的孩子一樣上課下課!母親望著我渴求的眼睛,心里一陣陣酸楚: 孩子,不是媽狠心,你該怎么去學校?到了學校誰來照顧你?媽每天都得出門勞動、干活,一點時間也沒有,咱們家老少7口人還等著吃飯,咱們家沒有那個條件啊! 是啊,那時家里太貧困了,每年哥、姐、弟開學的時候,幾快錢的學費都拿不出來,總是七湊八湊的。父母親在不停的工作、勞動,一出去就是十幾個小時,很晚才回來,根本就沒有時間照顧我,我想念書談何容易,就這樣我掉隊了,錯過了一次又一次的機會。
我是多么想和小朋友們一樣,高高興興地背著書包、戴上紅領巾去上學啊!和同學們一起唱歌、跳舞、一起去踢球、捉迷藏,可是這些我永遠都無法得到。我扒在窗口上望著孩子們去學校讀書的背影,我哭了,我的心里特委屈,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么,著誰若誰了,為什么要如此的對待我,那時,我僅僅只是一個孩子啊......
學校對于我來說就是夢幻的天堂、童話的世界,而我卻是那樣地渴望而不可求,無法實現自己的夢想。童年無憂無慮的時代與我擦肩而過,找不到一絲希望,使我沒有打開人生的第一頁,奪走了我紅領巾時代的夢。現在說什么都為時以晚,只可惜時光不能倒流,失去的永遠都不可能再來,不屬于我的也許永遠地都不屬于我。我只能說我的童年是沒有陽光色彩的童年,是沒有歡聲笑語的童年。那是一個與疾病抗爭的歲月、與貧困掙扎的年代。
當家里只剩下我一個人的時候,時常有一種孤獨感圍困著我,此時,我悲觀、絕望,鐘表嘀嘀噠噠的聲音為我哭訴,在不停地敲打著我這顆孤獨的心,頂棚里的老鼠在吃吃拉拉地扯著紙棚,厚厚的塵土落在炕上、落在我的身上,我只好閉上眼睛躲在墻角里,總覺得一點安全感也沒有。我聽到隔壁鄰居在說話,似乎很熱鬧,我多么希望他們能過來陪我坐會兒,為我緩解一下這沉寂的氣氛。我太郁悶了,而此時我卻走不出家門一步,無法擺脫眼前的困境。我總不能就這樣一生一世不聲不響地活著,如果常時間的這樣下去,我的心理也會殘疾的。
為了生存,我總想為家里做點什么,哪怕是極小的事兒也成,以此證明我在家里還是個有用的人,可是事實上我又能做什么呢?即便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兒,對于正常人來說本來就是隨手可得的,可是我做起來卻是那樣的艱難,常常會把事情弄的很糟、不堪收拾,最終還是不情愿地退了下來。我是那樣的無能為力,我總不能用一言一語討好這個家、討好每一個人吧?恐怕未來、理想、前途,這些字眼兒今生今世與我無緣了。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為我奔波忙碌,沒有人為我排憂解難,誰還能在乎我的生與死、別與離,我的生命隨著無情的歲月漫漫地被摧殘,一直到自生自滅,再也沒有價值去醫治,只到生命漫漫的枯竭。我太脆弱了,脆弱的是那樣的不堪一擊,再也經不起一點風風雨雨。我已經喪失了我全部的自保能力,包括我的生命,一切變得都是那樣的順其自然、不可強求,因為嚴酷的現時已經十分明顯地告訴了我,任何人都不敢懷疑現實,現實是最好的見證,我再也不愿自己欺騙自己了,我非常清楚等待我的那將是個什么樣的日子,與其這樣這樣還不如早點離開,這也算是我一個知趣明智的選擇。
我還有必要活下去嗎?一連串的問題擺在我的面前,我不知道我是為誰而活著,為我自己?已經不重要,沒有任何意義,為了父母親?他們需要我嗎?我能幫他們做什么呢?我多活一天就會給父母親帶來一天的不幸,總讓我的父母親為我做那些不應該做的事情。每當想起這些,我的心里總有一種服罪感,覺得自己罪孽深重,對不起我的父母親,為此,我徘徊在生與死的路口上,不知何去何從......
如果我是一個健全人,我可以為這個家、為父母親做很多的事情,我會靠我的雙手創造出生活財富,使他們感到榮耀,我會給他們帶來一生的快樂和驕傲,至少我不會讓二老為我操心,更不會成為家里的負擔拖累他們!
好多的難題一一的擺在我的眼前,使我無法面對。我不是英雄,也沒有鋼鐵般的身軀,我承受不了這么多,我軟弱自卑,自卑地只有逃避,不敢坦誠地去接受自己、面對現實,不知不覺得那些輕生厭世的人在我的眼里卻成了英雄,而我卻在為他們豎碑立撰,竟然佩服起他們,他們為什么把自己的生命看得那么輕?他們本來可以自食其力,可以無憂無慮的生活,為什么要拋開自己的親人?難道他們已經看破紅塵?僅僅只是為了解脫?相比之下,像我這樣的人活下去還有什么意義。我已經喪失了生存條件,在這個世界上我該到何處去尋找我的容身之地。這個世界太小了,小的幾乎容不下我,于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念頭在我的心里漸漸地產生了。生活已經向我展開了內幕,還有什么可留戀的,一個我這樣的廢人還有什么必要再延續我這可悲的生命!我衷心懇求上帝收下我。
去吧,如果我活下去會拖累很多人,別人為我為難不說,自己也不會愉快,我會遭到世間的歧視、人們的冷言冷語。俗話說的好:冷茶冷飯可以忍受,無法忍受的就是冷言冷語,它會刺傷一個人的自尊心,每當想起這些我就害怕,不敢面對。
如果我活下去,我會拖累很多人,會拖累我的兄弟姐妹,尤其是我的父母親,我會給您老人家帶來一生的不幸,養兒防備老,養兒有指相,哪怕我給您老人家端上一杯水、送上一杯茶,也算您沒有白養兒一回、沒白疼兒一回!
爸爸、媽媽你們能理解我嗎?我是多么地舍不得離開你們啊!你們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父母親。負疚的淚水從心底涌上了眼眶,流在嘴里,心里苦苦的。
再見了,爸爸、媽媽!求您們原諒兒吧!再見了我的親人們!我欠下你們的太多太多了,如果有來生我一定償還你們,今生今世對不起了。千百個對不起響在耳邊......
一切都是發自肺腑之言、發自內心深處,再也沒有疑難病癥,再也沒有解決不了的難題,長久以來,從沒有感到過如此的輕松和暢快。
當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無路可走的時候,他的生命無處可流的時候,都會選擇這條絕路,盡管是一條絕路,但也是一條退路,因為所有的痛苦和煩惱都會隨它而去,干干凈凈地帶走。也許這就是人間所為的天無絕人之路。
我再也不敢多想,不敢猶豫,我生怕我改變了主意,這個世界上所有美好的東西對于我來說都已經不重要,不再屬于我,我即將就要到一個極樂的世界去,去完成我的使命,在那里我要和他們同生同在。
我拿起了安眠藥片從容地吞服了下去,就此了卻我這多難的一生。就讓我的生命悄悄地離去吧,等待著最后的那一刻,就這樣我昏昏沉沉地睡去了,隨即大腦失去了控制,失去了一切。后來,事情怎么發展的我就不清楚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耳邊似乎有人在呼喚著我的名字: 強兒,你醒醒,你好些了嗎?! 然后又是寂靜,死一般的寂靜,聽不到半點聲音。
我想翻身可我的身體像被一塊千斤巨石壓著一樣沉重,全身無力。我不知道我來到了什么地方,青煙繚繞,像是個峽谷里,眼前出現的全是一幅幅青色的面孔,它們把我圍在中間,手里舉著火把,有的在笑,有的在叫。它們步步逼近我,嘴里喋喋不休地念叨著只有魔鬼才能聽得懂說的是什么。我被它們圍了個水泄不通,我的全身在發抖,這時,有個怪物竟然沖著我大嚷了起來: 你終于來了,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告訴你,你走錯了,這不是天堂!是地獄!地獄!地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它聳著肩膀得意地狂笑起來,它的頭顱在顫動著,那笑聲使人毛骨悚然。它張著血盆大口,露出了整個腮骨,幾乎把我吞咽了。
這時,遠處傳來一個女人的吆喝聲: 強兒,你在哪兒?你在哪兒啊我的孩子?! 這長長的音調由遠而近,剎那間那群魔鬼變成了一團綠色的濃煙鉆進了山凹,此時,我驚喜地喊了起來: 媽媽,我在這兒,你等著我,我來了...... 我的聲音穿過了山谷的通道,追隨著她。她向我擺著手示意著: 來啊、來啊, 不!那不是媽媽!她分明是菩薩,我看得很清楚,她長著一副慈善的面孔,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兩眉之間還有個紅紅的點兒,她腦后那一縷烏黑發亮的頭發像是黑綢緞般地垂在腰間,在追隨著她輕盈的擺動著,手上還拎了一個長長的甩刷。
此刻,我似乎想起了什么,這一定是到了另一個世界,一定是上帝在召喚我,于是,我追隨著她跑啊、跑啊,突然,菩薩不見了,我卻掉進了一灘爛泥漿里,無論我怎么掙扎,我的雙腿還是被陷了下去。我好累啊!我身邊圍了好多的人,他們都不肯救我,他們在呲著牙笑我,還和我做著鬼臉、吐著舌頭。他們太可氣了,沒有一點人性化。
這時,我的耳邊不知道是誰在隱隱約約地喊著我的名字: 強兒,你醒醒,你好些了嗎?! 聲音低沉沙啞帶著啜泣。我的肩膀分明有一種巨大的力量在搖動著,朦朧中我睜開了眼睛,不知什么時候我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面前掛著輸液瓶,液體一滴滴地注入了我的血脈。我的耳邊似乎有人在說話,她們相互之間似乎悄然嘀咕著什么,這使我一剎那之間明白了一切,我驚詫地望著他們,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頓時穿遍了我的全身,我再也無法理智,我已經很清楚地看到我的床前站著我的親人,還有醫護人員,于是,我在床上拼命地撕打著: 你們是誰?為什么不讓我去?我離那個世界只有咫尺之隔,為什么要阻攔我?我狠你們!!
輸液瓶打碎了,針頭拔掉了,因為我的身體沒有力量,最終還是被母親抱在懷里: 強兒,你怎么會這樣?為什么要如此狠心地丟下我們?我知道你苦啊我的孩子!你怎么這么傻啊!! 母親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一串串地滾了下來,打在我的臉上溫暖著我的心,連同在場的醫生護士也流出了眼淚。淚水容進了人間多少真情,容進了多少愛啊......
爸爸、媽媽,你們為什么要救我?是你們沒有受夠?還是上帝不收留我?為什么不讓我悄悄地離開,過一段時間你們就會習慣的,慢慢地都會好起來。你們想過沒有,還是根本就沒有來得及想,我留下來會給你們帶來什么呢?無論是在家里還是外面我就像做錯了事兒不敢面對任何人,我是多么想找一個無人知曉的角落里悄悄地離去啊,只有那里才有我合適的位置。
我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這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本來我是可以走的,不知道為什么又留了下來。我的上帝啊,難道是我錯怪了你?就算是我錯怪了你,你就發發慈悲讓我再錯怪你一次吧,長痛不如短痛,總比這樣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好一些。我活在世上只有死才是我唯一的解脫,所有的疑難病癥都會隨著我的生命消失的無影無蹤。我的身、心無時不在戰爭,任何一方受到傷害都是我,我沒有一點生命的樂趣和做人的尊嚴,今后,你讓我這年輕的生命如何面對這漫長的人生!
現在想起來我當年做的傻事是多么的愚昧,不該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傷害二老的心,因為我的生命是父母親給的,生命不光屬于我自己,我沒有權力傷害它。我對不起我的父母親,對不起他們為我幾十年的養育之恩,對不起他們為我付出這么多,他們不圖別的,他們只希望我能夠快樂地活下去、愛惜自己的生命。我太自私了,自私的忘記了別人,只想著自己,想問題太極端,過高地估價了自身,在乎了我的得與失,不能正確地認識人生接受自己。
記得有位名人說過這樣一句話:生活是由幸福和痛苦組成的一串念珠,痛苦也是一筆精神財富。到今天我才真正的領悟到了這句話的內涵和意義。
多少年過去了,在這幾十年的日子里,我能夠活下來,這也不能不說是個奇跡,這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我熬過了多少個寒冷的冬天、跨過了個多少個炎熱的夏天。在這幾十年的日子里我哭過也笑過,就在我堅持不住要倒下的時候,是左鄰右宿的叔叔阿姨和兄弟姐妹幫我度過了各種難關,在我對生活失去信心的時候,是父母親保護著我,為我延續著生命。為人類創下奇跡的不是我,而是父母親、是人間親情!
我一生對不起我的父母親,我懇求上帝能給我一個立功贖罪的機會。
假如我能行走三天,我就整夜不睡覺,我要抓緊時機為我的父母親卸下肩上陳年積累的疲勞和磨難,幫她撫平臉膛的皺紋,為她挺起腰板,使母親變得永遠年輕;假如我能行走三天,我會接過父親手中的柴斧幫父親砍下好多的木柴;假如我能行走三天,我會聽父母親提好多的問題,幫父母親完成他們的心愿;假如我能行走三天,我就攙扶著父母親去旅游,去上海、北京,老天啊!哪怕你讓我行走一天,幾個小時也成,給我一點點時間,因為我有好多好多的事情必須得我親手去做。我是多么想親自下廚為父母親做上一頓飯,讓他們和所有的父親親一樣,享受一下兒子的待遇,遺憾的是好多的假如都無法變成現實。
這一切對于我來說只是一場夢而已。夢里走的路再多也不會留下腳印,只能成為痛苦的回憶。我知道只有健康的身體才能創造出財富來,才是生命的本錢,才能擁有一切。
也許我的生存違背了天意,上帝在有意懲罰我,在故意捉弄我。難道我生存在這個世界上就是為了維持我的肉體不腐爛?這種維持還需要多久?到哪年哪月才能告一段落,才能結束?我該到何處去尋找我的棲身之地?!
為了生我求助,為了活我求援,我等待著天外來客,等待著容納我的空間。我要找回我所失去的人生,我要重新地燃起生命之火,去旅行我許下的承諾,去完成我一生的意愿。
我知道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太難了,誰也不容易,人人都面臨著想不到發生的事情,自然災害和疾病不斷地侵襲著人類的身心健康,誰也擺脫不掉,雖說人與人之間都是血肉之軀、肉體凡胎,但從古到今人就有高低貴賤之分、強弱之別,這是任何人奈何不了的事實,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簡單和隨意,總有上千個理由約束著你,不管你怎么做都擺脫不掉,情愿做的事兒不一定做得到,不情愿做的事兒得必須做,得必須面對面地去接受、去克服,關鍵是看你是怎么認識這個問題、怎么對待它,它只是在磨練你的意志。我想只有經過痛苦和磨難的人才會更加珍惜幸福、享受人生、渴望美好的生活。
彌補殘缺的歲月
很多年過去了,歷史也跨入了公元兩千多年,在黨的英明領導下,國家富了,人民的生活水平有了明顯的改善和提高,老百姓在衣食住行上發生著根本的變化,大部份人都走上了富裕的道路,甩掉了貧困落后的帽子,人們再也不滿足于目前現狀,他們都放開了手腳,在各行各業各自釋放著自己的能量,施展著自己的才華,拼搏了屬于自己的那片小天地。現在人們都具備了超前的思想意識,在大膽出新,在逐步地奔向小康社會,這是顯而易見的。
而我們家也不例外,也在一點一滴地變化著,我哥、姐、弟也都成家立業了,有了工作,過上了自己的幸福生活。因工作需要,我姐已經調到唐山監獄去工作,我小弟也調到張家口監獄工作了,現在留在本地的只有我大哥和我三弟,雖說他們工作很忙,但有空余時間他們總會回來看我,問我需要什么,有事兒沒有,只有這樣他們才能放心地走開。最使我難忘的事兒,就是我三弟陪我洗澡的那次,三弟看著我不情愿的樣子說:怕啥,脫衣服吧,人都是一樣的,誰也不會笑你。弟弟非常的理解我,他看出了我的心思。
我坐在輪椅上,噴頭的水沖沖的,沖洗著我和弟弟,我的全身暖暖的。弟弟為我撮洗著脊背,看者我變形的身體嘆息地說: 唉!這也是一輩子人啊,你要是能走路那該有多好,爸、媽該有多高興啊! 而此時我的淚水再也噙不住奪眶而出,淚水和洗澡水混在一起,沖洗著我這不堪入目的身體,沖洗著我所犯下的罪行。弟弟卻沒有絲毫察覺,他在憐憫我,在可憐我,而我卻在為他那顆憐憫的心在流淚,這是感激的淚水啊!人們都說,受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而我受得是大海之恩卻無滴水相報之德!。我覺得我越來越依賴他們了,總靠他們的施舍而活著,這是無法改變事實。
在這個大千世界里,人們在耕耘,在收獲,惟獨我卻無動于衷、無所事事、一無所有。國家在發展,社會在前進,而我面臨的卻是倒退和淘汰,我真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心態來對待我的人生,對待我今后的生活,這使我猶豫不決,是繼續往前走,還是停下來?停下來不是我的個性,往前走我好累啊!恐怕再也堅持不了多久,我就會倒下。人們都說沒有比身高的山,沒有比腿長的路,可是現在我的路在哪兒呢!這對于我來說太渺茫了,我多么希望有一個天外的神仙能拉我一把啊!助我一臂之力,只有這樣我才不會倒下、才有心勁。
現在陪在我身邊的只有年邁的父母親,我看到他們好可憐啊!父母親是我生活中的全部財富,只有父母親才能支撐我的生命,我離不開他們。我的父親已經72歲了,他的身體很不好,他患有心臟病、甲減病、老年白內障,只能靠終身吃藥維持。耳朵聾得也很厲害,和他說話得大聲嚷,盡管這樣父親都要干好多的活,每年夏天父親都要砍下好多的木柴,把院子堆得像小山似的,準備過冬。父親說趁現在還能動就多弄點。為了我,為了這個家,父親每年總是把過冬取暖的東西打點的合合適適。我真不敢想父親還能陪我多久。我多么希望我的父親再年輕十年。
我母親也62歲了,母親患有高度近視眼,左眼一千七百度,右眼一千六百度,鏡片像瓶底兒似的,看上去一圈兒一圈兒的,離開眼鏡幾乎喪失了視力,生活也是非常的艱難。
每天早晨起來,當母親為我端來洗臉水、打上飯菜的時候,我的心里特別的難受,我總在想:上帝為什么對我的父母親如此地不公平,讓他們承擔這么多,哪家老人是這樣的?如果這個家里沒有我那該有多好啊,那樣父母親是多么地省心、多么地干凈利索。到了冬天他們可以到哥、姐、弟家住些日子,唉!是我毀了這個家,拖累了他們!
可父母親總和我說:這么多年都過來了,就是再苦再累父母親都會很容易地接受,一切變得都習以為常了,父母親沒有一點怪我的意思,他們認了。
母親說,當我出門不在家的時候,她的心里總覺得空落落的,像是少了很多東西似的。是啊,現在恰恰相反的是如果我真的能站起來行走,人們卻一時不敢接受這個事實,因為我在人們的心目中已經深深地留下不能行走的影子,刻下了深刻的印記,從思想意識上講好象我就應該這樣。唉!我就像是為磨難而來的人,被生活磨練地沒棱沒角。
還是多想著別人一點,自己漫漫地克服吧。為了減少不要的麻煩、少去一趟廁所,多年來我養成了早晨不吃飯的習慣,這樣,我一個星期左右解一次大手,即便是用輪椅也減輕了不少的麻煩,我只好怎么省事怎么做,把那些不必要的瑣事減到最低程度。
母親似乎就是為了我為了這個家而活著,雖說她的眼睛不好,但她干起活來很麻利。母親非常的了不起,為了這個家她吃盡了苦頭,她有著超人的耐力,有著不平凡的吃苦精神,我在母親的身上看到了常人身上沒有的東西,這是非常可貴的,而我卻自愧不如。
為了能使我有個完整的人生、生活的有質有量,母親用她的愛為我彌補著殘缺的歲月,為我調理著人生情感,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盡量滿足我的需求。冬天母親為我生火取暖,到了夏天母親為我開窗通風納涼,為了我將來的生活,母親省吃儉用,整日的勞作。尤其是母親為我洗衣服的時候,我看在眼里痛在心上,我的心里特別的不平衡,我看著母親在烈日下用力地為我搓洗著衣服,汗水順著她的脖子流了下來,打濕了她的前胸,白發被汗水浸得分成一綹一綹的,披散在她的額頭上,擋住了眼睛,眼鏡不停地往下滑,母親用濕淋淋的手指習慣性地端扶著。母親已經60多歲的人了,她兒孫滿堂,應該享受天倫之樂,我真不應該讓我的母親為我犧牲這么多,難道母親就沒有自己的生活,就沒有自己的興趣和愛好嗎?我占去了母親的大部分時間,每次我想到這些,我心里總有一種服罪感悠然而生,我覺得我在剝削著我的母親,在壓迫她。母親說只要她在就讓我活出樣兒來,讓我活得光光彩彩。
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愛都是為了走在一起,只有父母親對子女的愛是為了分開,為了讓他們能夠獨立的生活,而我就像一片膏藥緊緊地貼在母親的身上,拽也拽不開,扯也扯不掉。
為了我將來能有個依靠,母親多次和我商量,執意要為我抱養一個女兒,還說女兒心細,知冷知熱,懂得疼人,而我卻是極力的反對,不同意母親的想法,我想有我就足夠了,我怎么再好意思讓母親為我收養一個孩子,干嗎還要一個孩子陪著我一起受罪,難道這還不夠嗎?這不是一句話而已,不是一句話就能解決問題的。孩子是無辜的,她需要一個健康成長的環境,需要父愛、母愛、需要讀書上大學找工作,涉及到很多的生活瑣事,這些我能給她嗎?不能!孩子說了,爸爸,下個星期一開家長會,說某某個同學欺負她,還說她有個殘疾的爸爸,這些最起碼的要求我能答應她嗎?我能為她調解嗎?這一系列的問題我該向孩子怎么解釋?可想而知,孩子幼小的心靈會蒙受什么樣的屈辱,會是什么樣的感受和結果,那將是一場悲劇再一次地出現,我負不起這個責任啊!這些我永遠都沒有辦法滿足孩子,那樣我的心會很不安的,我不想一錯再錯造成人為的不幸,我于心不忍。
我現在想的是什么時候才能實實在在地幫父母親做點事情,為父母親減輕一些負擔。太可悲了,可悲的是我能感悟的到卻做不到,這就是我的悲哀之處。這個世界太現實了,現實地使我不敢抱有任何幻想和希望。我天生愛做夢,總在不斷地編輯著我夢里五彩斑斕的生活,只可惜夢里走的路再多也不會留下腳印,只能成為痛苦的回憶......
97年,母親在北京做了心血管插管手術,那時,我是多么想守在母親的床前陪陪她老人家,陪她說說話,幫她蓋蓋被子,挪挪枕頭,可恨的是無形的枷鎖束縛著我的手腳一動不能動,我只有在午夜里望著星空為母親祈禱,求上帝保佑我的母親一生平安,如果可能,我愿用我的生命為母親延長十年、二十年,把所有的災難落在我一個人的身上,因為我的身體已經傷痕累累了,為了母親我愿承擔磨難,我絕不會在乎這些。
也許我的祈禱感動了上帝,一個月之后,在哥、姐、弟的照顧下,母親安全地出院了,回到家里,母親又照常挑起了往日的膽子。
我望著白發蒼蒼的母親,望著滿嘴沒有一棵牙的老父親,大聲疾呼:天啊!你為什么這么殘忍?對我的父母親如此地不公平,你怎么能讓天下的白發人伺候黑發人呢!這不大大違反常規了嗎,你讓我這做小輩的怎么忍心去接受!
40多年過去了,40多個年年歲歲有多少個日日夜夜啊,我的父母親一直在堅持著,不知付出了多少個艱辛,撒下了多少愛,耗盡了多少心血啊!
母親為人類愛的史冊創下了奇跡,這是人類唯一獨有的愛。一個人做一件好事容易,難的是做一百件、一千件、一輩子。
母親為我所做的一點一滴喚醒了我生的欲望,使我感悟到了人生的可貴,對未來充滿了自信和信心,使我的精神能夠重新地站立起來。
一個人可以沒有金錢,可以沒有地位,但不可以喪失了希望,如果喪失了希望,生命最終會走向死亡的邊緣。
我再也不愿這樣活下去,苦苦地想這么多,想那些不著邊兒的事情,不屬于我的無論我怎么樣都不會輕易地留下來,我必須得走出痛苦的深淵,解脫自己,面對現實,必須得振作起來,為自己保留一個良好的心態、清醒的頭腦,只有這樣,才能維持我的生命,哪怕是短暫的一生。
在生活中,我不敢貪圖發展,但我擔心倒退,更怕跟不上時代的節奏,我堅信只有堅強勇敢的人、敢于與命運抗爭的人,那才是唯一生存的理由。
為了向人們證明我還活著,我的心沒有死,為了和正常人獲得同樣的待遇和權力,正常人擁有的我也想有,正常人不想做的我也想做,這也是我身邊人為我所期待的,就是憑著這種堅定不移的信念和這顆執著的心,我開始自學了,雖說我的學習用具只是一沓白紙和一只鋼筆,但這么多年我堅持下來了,不會的我就問別人,只要念過書的人都是我的老師,我可以不厭其麻煩地問他們一百遍,一千遍,牢牢地記在心里。
在艱苦的學習當中,有苦有樂,也多次地失望過,但更多的是希望,我的心在推動著我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不管多么艱難,我也不愿放棄,我覺得這就是我的工作,這就是我的生存所在、生存原因。是知識使我懂得了什么是人生,是知識教我怎么做人,做一個有用的人。我書寫著人生的故事,書寫著人生的感悟和真諦。
就是在這種即聽不著也看不見的希望中度過了好多年,雖說我沒有念過書,但經過我多年的努力,我學會了寫文章,學會了繪畫。我的畫曾在河北省監獄管理局獲了一等獎,雖說只是一幅而已,但在精神上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快樂。
因我看書畫畫姿勢不標準,又不具備良好的學習條件,久而久之,眼睛變得也近視了,盡管配戴了眼鏡,但我的視力還是下降了許多,尤其是我的右眼更是苦不堪言。
平日里不管是畫一幅畫,還是寫一篇文章,我都要花費很大的精力,因手發抖字與字行與行之間總是竄格混為一體,常把紙張弄得模糊不堪,沖散了靈感,忘掉了詞句。爬在炕上寫得時間久了,肩膀和脖子酸痛酸痛的,手指還時常抽筋兒,盡管如此,我還是在勞力中得到了樂趣。
2007年5月,我給省殘聯李民理事長寄去了我寫得稿子《誤點》并且寫信說明了我的情況,一個月之后,一個下午,電話鈴聲響了,我急忙爬了過去,接起了電話,是一個男子的聲音,聲音渾厚充滿了磁性: 喂,你好!我是張家口殘聯的,你是柳強嗎?你給省殘聯寫的稿子和信已經轉到我們這兒了,準備在《冀殘通訊》上發表,你有什么要求嗎,我們準備去看望你。 接到這個消息,我又是興奮又是緊張。這么多年來,我這顆失落的心真有一種找到組織的感覺啊!我的心在急促地跳著,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我的父母親和朋友們。
這件事兒對于正常人來說也許算不了什么,不足一提,可對于我來說這是我多年努力的結果啊!是我生命的全部,我等了很多年,寫了很多年,我寫得好累好累。我天天在等,夜夜在盼,那怕是一聲問候、一句鼓勵的話。
后來,我三姨夫看到我寫作非常的吃力和艱難,送給了我一臺電腦,這下可方便了許多,我非常的高興,這對于我來說簡直就是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我覺得他就像是送給了我一片藍天,送給了我一片大地,送給了我一個通向世界的窗口,為我創建了一個與外界交流的平臺,我非常感謝他。我父親為我接了寬帶,這對于我來說真是個新物件,我從來還沒有見過,更沒有接觸過,連最簡單的開機關機也不懂,我開始向人們請教學習、作筆記,將近兩個月的時間我學會了漢語拼音和打字。現在我可以在網上寫文章與外界友人聊天說話了。這回我寫作輕松多了,我可以寫好多的東西,我的生活一下子變得充實起來。
在生活中每做一件事情,我所付出的要大大高于正常人付出的十倍,可以想象,我每一分的收獲是多么地來之不易,為此,我收藏著我每一分的收獲和勞動果實,渴望有一天這個社會能夠認識我,認識我完全可以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情,并且做的很好。比如說我可以幫助那些失去雙胳臂的殘疾人穿衣吃飯,可以幫助盲人看世界,幫助那些語言聽力有障礙的聾啞人識字說話,講故事給他們聽,讓他們感覺到這個世界有聲有色。
我不愿整天呆在家里胡思亂想地活著,總想那些不現實的事情,這樣時間久了我會悶出病來的,我這種矛盾的心理任何一個健全人是無法感受和理解的,我總不能天天叫苦連天,逢人就講我苦,見人就說我累,即便是這樣又能解決什么問題,還不是照常如此。
有時候我真的好想好想有一個知己能夠精心地呵護我一聲,安慰我一句,為我排除眼前的困繞得到解脫。我不止一次地在問蒼天:這個世界上有嗎?不管怎么樣,我覺得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哪怕是一天都應該快快樂樂地活著,都應該做好每一天的事情。
當我孤獨寂寞的時候,我就扒在窗口上看外面的世界,聽外面的聲音。我看窗外來來往往的人流,聽他們起起落落的叫賣聲。我是多么渴望這個自由的世界啊!生活是那樣的富有節奏。
我羨慕他們,羨慕他們擁有健康,羨慕他們那樣的陽光靚麗,充滿著青春的活力,羨慕他們邁著矯健的步伐與同齡人結伴通行,羨慕他們無拘無束的笑聲,笑得是那樣的自然放松,心中沒有絲毫的隱痛,羨慕他們趕著點兒上班下班,羨慕他們緊張的生活,羨慕他們趕上了改革開放的好時候,羨慕他們擁有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毫無吝嗇地展露給他們,使他們有了用武之地,未來是屬于他們的。
30多年的改革開放,我們國家出現了翻天地覆的變化,國民經濟在飛速發展,人民的生活在逐年提高。現在我們國家盛事多,喜事多,億萬人民已經走向和諧社會共同創建著自己的幸福家園。中國人民已經看到了希望,迎來了曙光,雖說我不能直接的參與,不是直接的受益者,但間接的講我也得到了一些實惠和溫暖,因為我還在等待著,等待著陽光普照大地,撒遍每一個角落。
同在陽光下
因我所生活的環境不同,性格被歲月磨練的比較隨和,自然而然地結識了很多的朋友,我已經記不清幫助過我的人有多少,尤其是李進文、張建國,他們就像我的親兄弟一樣,在我困難的時候,他們總會出現,在我悲觀絕望的時候,他們給我堅強,給我力量,為我的生活增添著歡笑和快樂。
到了星期天,他們用輪椅推著我到野外去領略大自然的風光,去看藍天、白云、草原,還有潔白的羊群、聽牧羊人悠揚悅耳的笛聲,我的心立刻就像草原一樣寬廣無比,我像是到了綠色的海洋,空氣是那樣的清新,空間是那樣的透明,這里有飛舞的彩蝶、有尋覓花香的蜜蜂、有鳥兒清脆的啼鳴、有山那邊流下的甘泉。這里是天國世界,是人間天堂,養育了世世代代的勞動人民,地球人在修復著它,每個生命在愛護著它。我能容入到這個世界里,是這個和諧的社會和朋友們的關愛,我才和他們同在一片天空下共同享受著陽光的溫暖。
2006年春節,我參加了沽源監獄《家和萬事興》文藝晚會,這是一個多么難忘的夜晚,當張建國用輪椅把我推到臺上的時候,音樂剛剛響起,就贏得了觀眾們連綿不斷的掌聲,此時此刻,我的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頓時,一股熱流涌遍了我的全身,我的眼睛濕潤了(臺下我的親人也為我流出了眼淚)不知是為什么,以前從來沒有過,是緊張?還是激動?不,都不是,這是朋友的信任、觀眾的愛啊!而這種信任和愛任何一個健全人是無法感受的。
張建國,我的好兄弟,一個和我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人,是你無私的奉獻和愛給了我生活的勇氣,使我有了自信,體會到了社會的溫暖,感受到了人間是那樣的美好。
就讓我放聲歌唱吧,為了張建國的付出,為了我的兄弟姐妹,為了社會上那些關愛過我的人。歌聲穿遍了禮堂的每個角落,傳遞著人間的真情、社會地愛,我唱出了我多年壓抑的感情,釋放著我的苦與樂、喜與悲。歌聲帶著我的理想和夢穿越在寂靜的夜空里,飄向遠方。我掙脫了束縛的鎖鏈,忘記了所有的痛苦和煩惱,有的是心中的喜悅,塑造著全新的自我,我幾乎忘記了我還是個殘疾人,我覺得我和他們同在,同時起步,同聲喝彩,齊聲歌頌著人生,歌唱著美好的未來,和他們一樣在向2008年揮手,去迎接我們國家有史以來巨大的盛會,我要和他們連起手來共同參與,我要戰勝疾病,用健全的心理戰勝我那多難的人生。
張建國多次和我說:不要再封閉自己了,今年你一定要唱一首歌,憑我的感覺你一定能唱好,人們不會歧視你,反而會提高你的生存價值,(其實我非常喜歡唱歌,就是沒有勇氣走上舞臺)后來在張建國的帶動和有關人員的鼓勵下,我終于大膽地走上了舞臺,有張建國陪我唱了一首老歌《彈起我心愛的土琵琶》我參與了,我勝利了,我收獲了愛。
我終于沖破了我那局限的心理防線,戰勝了自卑的心理,不管我的歌唱得怎么樣,但我希望我的歌聲在這個夜晚能給大家送上千百個祝福,留下美好的回憶。
據最新統計,現在我們國家有殘疾人約5164萬人,其中有一部分人他們以身殘志堅的精神,為國家的經濟建設做出了貢獻,事實證明他們在用行動為殘疾人爭了光,也為自己奪得了一席生存之地。而我也是其中的一員,我的心每時每刻無不在燃燒著生命之火、希望之光,我渴望美好的人生,渴望美好的生活,我認為只有 美 這個字眼兒才能使人變的堅強,變的上進。 美 就是一種動力,它像一汪清水,只要它滲透一個人的心靈,它的生命才光彩照人。
我的所做所為和一點一滴都在為 美 而做,為 美 而努力,我根本就不懂得這個世界上有沒有丑陋的一面,因為我是為 美 而來為 美 而去。我的內心世界純凈的就像夏天的雨滴冬天的白雪。
我喜歡文人墨刻筆下的世界,我更喜歡寫詩,盡管寫得是那樣地不成熟,但它包含了我心中美好的夙愿:
給我一個家
不求多大
只求把我容納
給我一縷陽光
不求溫暖
只求生命的種子能夠發芽
給我一場春雨吧
不求沖洗
為的是能夠滋潤這枯萎年華
只要給我一點點
生命的容顏定會容光煥發
雖說我的身已殘
但我的手并不差
再也不要約束我
就給我一個自由活動的空間吧
讓我擁有一片藍天
在這片天空下
我要放飛心中的風箏
風箏帶著我的夢
系著我的愛
還有我多年的牽掛
常人跋涉的頂峰我也能夠到達
一個人活在世上,不管他的人生經歷多么艱難,多么曲折,當他的生命即將結束的時候,他總在想:如果生命能繼續延續,艱難、曲折也是幸福的,因為生存就是磨難,人類要更新,時代在變遷。
暢想人生
我終于找到了,找到了屬于我自己的世界,從此我不在嘆息,不在為病魔痛苦,不在為生存發愁,這里沒有貧困,這里沒有強弱之別,更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一切都是那樣地完好無損,那樣的強壯無比,這里有勤勞善良的勞動人民,有健康的體魄,完整的人生,有人與人之間的友誼和愛,有著超前的意識,人們已經進入高科技信息時代,已經進入精神文明物質文明時代。
一切都從零開始,我要把本來的我和內心的激情毫無保留地展露給世人,我穿著超時代的服裝,帶著盔甲,騎著高頭大馬揚鞭馳騁在人生的起跑線上,去追趕我那趟 誤點 的人生快車,找回我所失落的人生,去填寫我那空白已久的人生表格。
我隨著新時代的人流,邁著穩健的步伐,投身到茫茫的人海中,共同描繪著21世紀的宏偉藍圖,使我們的國家從發展走向發達。在這片天空下,有鮮花,有綠草,到處都是繁榮昌盛、欣欣向榮的景象。我張開雙臂伸向太陽,去擁抱美好而浪漫的人生,去擁抱甜蜜而純貞的愛情,我要把我全部的精力和愛獻給我的祖國和人民。我不想用我這殘缺的身體喚取別人的憐憫,做為我討價還價的本錢。
我要靠我的雙手開辟出一片天地,在這片熱土上我要設一個慈善機構,建一個孤兒院,專門收養那些流離失所的孤兒,讓他們坐在寬敞明亮的教室里,聽他們從教室里發出朗朗地讀書聲,讓他們和所有的孩子一樣健康成長,接受當前社會上最好的教育,把他們培養成為對國家和社會有用的人才。我要把我的一生獻給教育事業。
這是一個充滿陽光的世界,這里有著金色的秋天,有著豐收的笑臉,我和同齡人栽歌栽舞共同慶賀著豐收的果實,暢想著美好的人生、美好的生活,在這里我有著渾身使不完的勁兒、用不完的力氣,我要在這里耕耘、播種、收獲,我要把我的汗水全部地撒在這片土地上,期盼來年長出豐碩的果實,從今天開始這片土地將屬于我,我要在這里生,我要在這里長。
這就是我的全部人生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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